——是的,無理的請求。
老定北王比誰都清楚定北王府的境況,也比誰都明白讓葉桐嫁進來,她所要背負的東西。當今天子厭惡定北王府,所以老定北王才會擔心他死後定北王府也將覆滅,而在這時即便葉桐答應嫁進定北王府,天子也決不允許。
所以,只能委屈葉桐用最極端的方式去賭,甚至說是去逼天子承認他們的婚事。
而這樣做的結果,不僅是讓葉桐在嫁進定北王府後要面對一個心不在她身的丈夫,要肩負起滿府上下人的性命重擔;更要承受來自天子的震怒,以及被君王的厭棄和滿身的罵名。
老定北王在得知葉桐應下他的請求之時便知道他那眼盲心盲的兒子,終是有了一份福緣,所以他臨死前一直希望他能夠好好兒把握住這份福緣。
但眼盲心盲之人,終究不配教人用真心。
便是老王爺萬般的囑託,葉桐做的再多,終究還是換來了一場空。
姜蘇把葉桐罵了一頓過後就將她趕出了葉府。
她這樣做除了是要體現出她是真的憤怒外,其實為的還是讓葉桐在被刺激到後能夠換個地圖發揮。
此時此刻,她的主場可不應該是葉府。
而葉桐即便是被趕出了葉府也沒有離去,而是又同從前一樣選擇跪在了葉府門前。
附近來來往往的市井百姓見到又驚又疑的圍上來對葉桐指指點點又看了看葉府大門,小聲跟同伴碎嘴。
「怎麼回事啊,這是?前些日子不是剛和好嗎?怎麼今天又跪在這裡了?」
「不知道呢。就看見葉將軍從葉府出來後就跪在這裡了。」
「唉,照我說,葉老夫人的性子也忒不好了些。葉將軍怎麼說也是她的女兒,你說,她怎麼忍心這麼對她啊?」
「你這話說的也不對,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咱們不是葉老夫人,或者葉將軍真的又做了惹惱老夫人的事呢?」
「再大的是能有當年大?老夫人因為那件事怪了葉將軍四年,前些日子好容易鬆了口,我還以為他們終於和好了呢,沒想到,今天又鬧騰起來了。唉……」
圍觀的百姓就葉桐和葉府一事議論紛紛,人群一角,有被派來盯梢的小廝看見這一幕,連忙扭頭回去報信。
不久,楚穆隨著小廝匆匆而來。
他從圍觀百姓中擠出,幾步跨到葉桐身邊抓住她的肩膀著急道:「葉桐,你怎麼了?為什麼會跪在這裡?」
葉桐緩緩抬眼看向他,楚穆被她的眼神看的一愣,心下一緊,又忙道,「是不是因為上次宮宴上的事,老夫人才責怪你?那都是我的錯,我去跟她說,向她賠罪!」
楚穆以為葉桐是因為宮宴上他害葉老夫人遇刺事而被老夫人遷怒,所以說著就想往葉府沖。
葉桐一把拉住了他。
楚穆停下腳看著她慌忙解釋:「我去跟老夫人請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跟你沒有關係,你不應該受到責怪!」
「不用了。」葉桐還是拉住他不讓他走進葉府,頓了下,她眸色沉沉,徐徐開口道,「楚穆,帶我去定北王府吧。」
楚穆聞言心頭一喜,葉桐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回定北王府了,自宮宴那日一別,葉桐便直接回了葉府再沒有回去過,楚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擔心因為宮宴的事,葉桐不肯原諒他,要跟他恩斷義絕。
此時乍然聽見葉桐自己提出要去定北王府,他心中驚喜尤甚,甚至讓他都忽略了,葉桐說的是去,而不是回。
葉桐和楚穆去定北王府是一路走著去的。
楚穆倒是想準備馬車,但是葉桐不讓。
這些年來,每一次從定北王府到葉府,她都是走著過去,又走著回來。沒有快馬,沒有乘轎,就如同當年她白衣出嫁那日一樣,同是沒有迎親樂隊,沒有送親禮轎,有的只是她一人,然後她一步接著一步,在滿街人的目光下,走去了定北王府。
葉桐已經記不清當年的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孑然一身,白衣出嫁,但料想定然是不會高興地,因為她的婚事不僅不被人祝福,甚至還被萬人唾棄,千人質疑。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堅持走了她的路。但到如今,她已經不知道她這些年為定北王府奔波,將自己困於一個王府後院,將葉家軍、葉家都置於院牆之外,到底是對還是錯……
葉桐和楚穆回到定北王府,但他們還沒走到南苑,便已經聽到那邊吵吵鬧鬧的動靜。
楚穆心頭一驚,這些日子其實他也不在王府,葉桐自宮宴起就沒有歸家,她娘見到他又一直逼問小瑤名分的事,讓他煩不勝煩,所以只好躲在外面,只派人盯著葉府,看葉桐的動靜。
此時南苑的動靜到底因何而起,他是不清楚的,但他心有預感絕對不是好事。所以,他正想著要怎麼勸阻葉桐,但葉桐已經大步流星的往南苑走。
「管家,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你是不是想造反?!」
未入正門,便聽見屋內老王妃拔尖的聲音和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響。
「老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啊。老奴不是那個意思,實在是、實在是府里多年來帳本一直都是由王妃在打理,老奴、老奴也不知道王妃將帳本放在哪兒啊……」管家的求饒聲隨之傳來。
又是一個茶杯砸在地上,楚櫟道:「老東西你唬誰呢?你跟葉桐狼狽為奸這麼多年,你會連帳本在哪兒都不知道?!」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