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王府
夜深人静,姜雪蕙看着跳跃的烛火,时不时朝门口望了望。
沈玠已经连续三天没来她的厢房了。姜学蕙有些担忧,自从三天前,沈玠被薛太后叫进宫里,教训了一番后,这三天,沈玠似乎在躲着姜雪蕙。
每天晚上,沈玠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唉声叹气一番,便去了书房就寝。
姜雪蕙看着烛火,眼睛涩,很快,眼泪滑了下来。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心事重重,难道王爷是真的嫌弃了我?我嫁到王府这么久,肚子没有一点反应,太后已经训了我好多回,前天又把王爷喊进了宫,难道也是为这事情?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只见窗子上倒映出沈玠的侧影。沈玠再次喝得酩酊大醉,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里面的身影。
三日不见里面的人,沈玠牵肠挂肚,又不能进去。举起手想敲门,但举在空中的手又颓然的放了下去。他垂头丧气,转身离开。
姜雪蕙站在门后,看着远去的身影,牙齿咬着下嘴唇,轻轻打着颤,却硬生生把对沈玠的呼唤吞进了肚子。
她向来是个隐忍的人,看来王爷是真的嫌弃自己了。姜雪蕙悲从中来,感觉心脏被一双大手揪住,疼痛难忍。瞬间痛苦和悲伤从体内散出来,她痛得坐在了地上。
她的头埋进膝盖,只看到瘦削的双肩,因为无声的哭泣而不断的抖动。
也不知哭了多久,姜雪蕙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到了书桌前,拿出纸墨。
拿笔的手颤抖,久久停在空中。一滴墨滴在了纸上,很快晕染开去。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断的落在纸上,很快把纸弄花。
她抹掉眼角的泪水,又重新换了一张纸,左手扶住右手手腕,心一狠,在纸上写了几字:王爷,雪蕙无德,自请和离。
第二天一大早,姜雪蕙匆匆回了姜府。
“临淄王女婿呢?”孟氏看到姜雪蕙红肿的眼睛,一脸狐疑,“你们俩吵架了吗?”
“不对,你向来性格温顺,通情达理,你们俩又琴瑟和鸣,从来不吵架。你们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孟氏着急看向姜伯游。
姜伯游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娘,临淄王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争气,一直怀不上孩子,前些日,太后又把他叫进宫里,狠狠教训了一番,我不想再为难他。是我自己要求和离。”姜雪蕙幽幽哭泣。
“和离!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傻?”孟氏一下抱住了姜雪蕙,“孩子,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了?快快回去把和离书撕了!”
孟氏推了姜雪蕙一把。“老爷,快让人准备马车,立刻送蕙儿回去。”
“娘,来不及了!我出门的时候就让人把信送给了王爷。娘,爹,我累了,我想去睡会。”姜雪蕙抹了抹眼泪,垂着眼往自己的出嫁前的闺房走去。
“你现在睡什么觉啊?这么大的事情,你还睡得着吗?来人,快去把二小姐接回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孟氏急得跺脚。
“等等,宁儿现在身怀六甲,怎么能让她劳累,还是我去燕将军府吧。你就留在府中陪雪蕙,我快去快回,然后再和燕女婿去临淄王府。我不会让他们和离的。”
姜伯游匆匆的赶到燕府,刚进客房,看见沈玠行色匆匆的走了出来。
原来,一大早沈玠就现姜雪蕙不见了,急得到处寻找。仆人送来了和离书,酥他见了和离书,立刻骑上马,奔向燕将军府。他想找燕临和姜雪宁雪替他去说情。
“岳父大人,雪蕙可回了府中?我现在就去接她回府。我是不会和她和离的!”
“爹,你来了。”姜雪宁挺着大肚子,被燕临搀扶着走了出来。
沈玠刚才已经告诉了缘由,原来是薛太后强迫沈玠娶正妃,说姜雪蕙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不能为沈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如果沈玠再不娶正妃,她便会休掉姜雪蕙。
沈玠这三日觉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面对姜雪蕙,每日里只得在酒肆买醉,直到深更半夜,才醉醺醺地回府。
“临淄王放心,我会去陛下面前求情。”燕临拍了他肩膀。
沈玠苦笑一番:“谢谢阿临,我今生绝不负阿蕙!”
沈玠快马加鞭来到姜府,站在姜雪蕙的闺房前。
“夫人已经睡了吗?”沈离问门房丫头。
姜雪蕙躺在床上,眯着眼,听到外面声音,心一下紧张起来,脑袋却埋进被子里,立刻装睡。
“禀告王爷,夫人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丫鬟如实回答。
“你下去吧,我来守夫人。”
门被轻轻的打开,沈玠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看到姜雪蕙整个头钻在被子里,他把被子轻轻的扯下,却见姜雪会闭着眼,眼角泪痕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