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媽見他走了,才把路佳悄默聲地拉進廚房,壓低了聲音道:「都快離婚了,這個6之岸怎麼還天天住在家裡?他不嫌膈應啊?」
路佳乜了外頭一眼,答道:「他才不膈應呢!他就是想膈應我們。」
路媽聽了直搖頭,狠狠掰著手裡的菜葉子。
良久,她才又問路佳:「那……你這婚能離了嗎?」
路佳見路媽那憂心忡忡的樣子,反倒笑了,接過她手裡的活兒,跟她開起玩笑:「哪有你這樣的媽啊?別人媽見閨女離婚,都是恨不得八匹馬往回拉。你倒好,盼著我扯證。」
她不想老人家跟著煩惱。
路媽聽了這話,卻不惱,還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t?!我哪是盼著自己親閨女離婚啊?!我是盼著那姓6的滾蛋!」
「6」「路」同音,路佳繼續故意逗她道:「哪個姓路的?這一屋子,除了您,都姓Lu!」
路媽這會聽出自己在被女兒耍了,立刻狠狠掐了路佳胳膊一下,嗔道:「6之岸!」
不一會兒,路野回來了。
見他那灰頭耷腦的樣兒,路佳放下手裡的熱菜,回頭問道:「咋了啊?」
路野癱坐在餐桌前,也不吃飯,就是長吁短嘆。
路佳看他那個樣子也明白了,先是驚奇,然後試探性地問道:「你剛才,不會追鐘律師去了吧?」
緊接著,她又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開悟似的追了一句:「不對!你不會是想追鐘律師吧?」
所以說,感情和咳嗽一樣,是瞞不住的。
只要起心動念,當事人不覺得,旁觀者眼裡全是蛛絲馬跡。
路野邊嘆氣,邊盛飯:「沒追上。」
「真的啊?!」路佳這回是真不淡定了,「你是剛才沒追上人,還是人沒追上?」
「媽媽,『人沒追上』和『沒追上人』不是一個意思嗎?」
寶寶椅上,小魯班不解地眨巴著眼睛問。
路佳只能解釋地更明白一點兒:「你是沒追到人,還是人沒搭理你?」
路野垂頭答:「第二種。」
「唔,那就好!那就好!」路佳趕緊擼了擼胸口,安撫自己驚恐的內心。
「姐!你怎麼還幸災樂禍呢?」路野不樂意了。
路佳笑道:「我沒幸災樂禍啊!我就是慶幸!人鐘律師沒搭理你,說明她是個腦子正常的人。不然我還得換律師。」
「姐!!」路野惱羞成怒,臉漲得通紅!
路媽心疼兒子,給路野夾菜:「先吃飯吧,兒子。有什麼事情,吃飽了再說。」
「媽,他就是吃撐了,也追不上人家鐘律師啊。倆人懸殊太大了。」
路佳對自己這個親弟弟,從來都是血脈壓制,實話毫不留情。
路野還擱那不服氣:「姐!你什麼意思?看不起年下戀嗎?」
「我沒有看不起『年下戀』啊。」路佳端著飯碗,「我就是純粹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