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赵长天这个王八羔子,我就一肚子气,平时就不服管,那天居然还敢当面骂我,嚣张得不得了,这回拿下这么大一个项目,尾巴还不得翘天上去,以后更不好管了。”
钱少华接过话,表情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那就是个混人,当初在总公司连李总的儿子都敢修理,要不然也不能被配到临海来,你啊,老钱,就当他是堆臭狗屎把他晾起来,别搭理他就完事了,犯不着因为这种人给自己找不自在。”
谢晓明将自己听说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这个小兔崽子,真是翻天了,连李总的儿子都敢动,他一辈子也别指望升职了,业绩再好也没用。”钱少华幸灾乐祸的说道。
“不过,说起来这小犊子也真有两下子,83中那么难搞的项目,居然能被他拿下,听说他和那个李国强两个人还称兄道弟的。”
钱少华摸着下巴,一副不爽的表情。
“老钱,你应该感谢赵长天,要不是他创造8oo多万业绩,你们三组弄不好这个月还得垫底,到时候,你这个副科长都做得不安稳。”
高林瞟了钱少华一眼,调侃道。
“马勒戈壁的,我感谢他?我恨不得弄死他,我相信,不只是我,公司里想弄死他的人多了去了,家里霸占一个美得冒泡的女人不说,公司里最有姿色的两个娘们,王莹和周玉也都跟他勾勾搭搭的,简直能气死个人。”
钱少华嘴上不停的说着,一脸的艳羡。
“老钱,你就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赵长天要个头有个头,要脸蛋有脸蛋,还会撩人,小娘们儿就喜欢这样的,不过,我听说他又离婚了,这都第三次了吧?”
高林接过话,八卦道。
“唉!睡够了就离,然后再找新鲜的接着睡,多好的日子啊。”钱少华唉声叹气的说着,时至今日,活了四十多年,他还没娶过老婆,甚至没尝过年轻女人的滋味,确切的说,四十岁以下女人的滋味,他都没有尝过。
相比于赵长天的艳福,钱少华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失败。
当钱少华等人谈论赵长天的时候,无独有偶,同一时间,还有一场与赵长天有关的谈话在进行着。
一个偏远、落后的小山村,被群山环绕。村口,一座有些破旧的平房,正屋、厨房、杂物室总共三间房,
此刻,正屋,炕上放着一张小方桌,两个长相酷似的小孩子正在做作业。
炕下,孟瑶坐在一张有些老旧的折叠椅上,她对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脸色黝黑,身材魁梧。
“大妹子,你来我们这里八年了,我对你如何你应该心里有数,你刚来的时候挺着大肚子,举目无亲,我先是帮你安排了学校的差事,后来又找人帮你接生,接着又帮孩子落户。
这些年,你家里有什么体力活,我都上赶着来帮忙,我自问对你不错,可每次我提出娶你过门,你都用那个叫赵长天的人打我,你不能老是这么对我啊。”
中年汉子脸色阴沉的叨咕着,语气很是不满。
“马大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但嫁给你是不可能的事。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男人,我的两个孩子此生也只会有一个爸爸,他叫赵长天,总有一天,他会来找我们!”
孟瑶语气坚定的说着,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憧憬。
“八年了,抗战都已经胜利了,那个姓赵的一次都没有来过,已经根本不把你们娘三个放在心上,他有什么好?你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等他,这是何苦呢?”
“马大哥,你不知道,我的男人有多么优秀,在我心里,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
当年,他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为我撑着,与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最宝贵的回忆,这些年,就是靠着这些回忆,我才能支撑着自己活下去,把两个孩子一点点养大。”
似乎想起了当年那些青春激扬的岁月,孟瑶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
“大妹子,我看你是把那个姓赵的想得太好了,算了,对那个姓赵的,你已经走火入魔了,我跟你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
我跟你说点实际的,你想过没有,等你的两个孩子越来越大,上初中、高中、甚至考上大学,花销也会越来越大,就凭你当民办教师和养猪赚的那些钱,够用吗?你能忍心让孩子小小年级就辍学吗?如果你跟我一起过日子,我会一起帮你把孩子养大,你能减轻很多负担!”
姓马的中年汉子苦口婆心的想要说服孟瑶。
“马大哥,不用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孟瑶毫不迟疑的拒绝。
。。。。。。
临海,晚上八点,赵长天结束与老刘的晚餐。
让老刘先回去,赵长天一个人漫步在公司附近的街道上。相比于白
天的炎热,这个时间天气凉爽了一些,赵长天解开衬衫的纽扣,任微凉的风吹拂着胸膛,感觉分外惬意。
街道上有不少出来纳凉的行人,有年轻的妈妈带着可爱的孩子,有手挽手的小情侣,有并肩散步的中年夫妻,也有满头银的老人。
在这个夏日的夜晚,感受着眼前热闹的人世间,赵长天想家了,他想自己两个可爱的儿子,想念正在从中年步向老年的父母,想念已经垂垂老矣的爷爷、奶奶。。。。。。
重生以来,赵长天一直想着等自己做出一些成绩再和家人联系,至少也要当上副科长才行,但此刻他不想再等了,马上,立刻就要和家人说说话。
赵长天掏出手机,调出母亲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几声,便很快接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长天,你个混小子都好些天没给妈打电话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白养你这么大了。”
赵长天只觉得眼睛有些涩,自己母亲说话总是那么急,总是会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才会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然而,重生前,满头白的母亲在看守所看到自己的时候,却几乎什么也没有说,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当赵长天看到母亲在自己眼前哭到昏厥的那一刻,他痛到无法呼吸!
此刻,能再度听到母亲的声音,赵长天的眼中瞬间蕴满泪水。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因为没有经历过透彻心扉的伤痛!
“妈,我想你了!”
任凭泪水流淌,赵长天哽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