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散”字,剩余的杀手们几乎一瞬间动身,如鸟兽散,个个施展出看家的逃命本事,往不同的方向逃走。他们本就是被利益驱使,勉强临时拼凑的一帮乌合之众,眼见主谋扔下他们独自逃命,纷纷大骂这个女人,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儿。一个散字,不是明摆着让大家各自逃命,不管不顾了吗!那几位境界稍高的修士,比起普通的江湖杀手跑的更快,有两人甚至施展术法,跃至半空,按他们对自己逃命本事的自负,只需几次换气的工夫,就能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但这个黑衣煞星,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他终于选准了目标,两把刀如长枪般接连掷出,又是两道尖锐的破空声,之后便是前后两声惨叫传来,那两名凭借术法,跃至半空逃命的中极境二重修士被长刀从背后追上,同样来不及施展保命术法就眼睁睁地看着长刀穿胸而出,而后两具尸体自半空坠落,摔成了一滩烂泥。……
但这个黑衣煞星,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他终于选准了目标,两把刀如长枪般接连掷出,又是两道尖锐的破空声,之后便是前后两声惨叫传来,那两名凭借术法,跃至半空逃命的中极境二重修士被长刀从背后追上,同样来不及施展保命术法就眼睁睁地看着长刀穿胸而出,而后两具尸体自半空坠落,摔成了一滩烂泥。
逃入一旁密林的绯衣女子,瞥见两位仅存的中极境二重修士被杀的全过程。心底越冰凉,她加快脚力向前飞奔。心想:这煞星果然是按着修为高低下手来的,得亏老娘有先见之明,将修为压至中极境一重,等他把那几个不知收敛境界的替死鬼干掉之后,老娘也早就逃出生天了。
她一边为自己的小心思得逞而洋洋自得,一边在心里推演这这次失败的原因。她已确信这次的目标绝不仅仅是个单纯的富家公子,单纯的富家子能请得动那位中极境四重巅峰的宗师充当马夫来保驾护航,已是仅凭财力能做到的极致。而这个杀力惊人的黑衣煞星,实力可是远不止中极境那么简单的人物,十几道术法砸在身上都纹丝不动,一枪就能把一位差点摸到中极境五重门槛的百年老鬼钉死,这哪里是光凭财力就能请得动的人物啊!
这次的目标莫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就在她还一心盘算推演时,一只彩蝶在她身边缓缓飞过,绯衣女子看着这只缓缓飞过的蝴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她在逃跑前就对自己施展了踏叶无痕的顶级轻功术法,应该早以在极短的时间逃离这片密林才对,但兜转许久,怎么还在这片密林之中。她猛地停下脚步,环视一周,而后以一记手刀挥出,将眼前一棵大树斩为两段,大树应声倒下,树后显现出一个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身影。
那个黑衣煞星!
他依旧冷漠地看着她,但却伸出手来,轻轻为她鼓掌。
这个黑衣煞星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意识到这里的不对劲,你把境界修为隐藏得很好,你的真实水平应该不比那个死在我枪下的野修低多少才对,虽然尚有不足,但你的表现值得我满足你一个要求。说说看?”
绯衣女子心思飞转,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逃出这个煞星的魔掌。恼怒惊惧之余,她抱着一丝希望,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放我一条生路?”
黑衣男子哑然失笑,冷漠的脸庞上难得展露出笑容,而这个笑容竟然让绯衣女子如遭雷击,像个怀春少女一样,莫名地羞红了脸。
他笑着摇摇头,开口道:“真是胡闹,我能满足的条件,也无非是让你死得轻松一些。”
绯衣女子惊得瞪大了眼睛,刚想奋起拼命。但眼前的黑衣男子却瞬间消失,紧接着密林中吹起一阵暴虐的疾风,林中树叶漫天飞舞起来,势头遮天蔽日,让她不得不暂时闭起眼睛,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种奇怪的感觉很快消失,但接踵而来的,是一股痛苦的窒息感,她勉力睁开眼睛,现自己此刻正身处一处悬崖边上,她的脖颈被那名黑衣男子死死掐住,而身子则被悬在山崖之外,身下便是百丈崖底。从黑衣煞星冰冷的眼瞳中,她看到了自己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一身修为被禁锢在心湖之中难以施展,憋屈与恐惧涌上心头,让她有了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念头,但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即便无法施展术法,她仍不停地对那男子拳打脚踢,希望能在这必死的局面下,博得一线生机。
“你的生命力依旧旺盛,不想死在这里吧?想活命么?说出你们的背后主谋,我说不定会回转心意。”这个前一刻还有着如春风和煦般笑容的男子,此刻又变回了一张冷漠的面容,而他手上的力道却又加重了几分。……
“你的生命力依旧旺盛,不想死在这里吧?想活命么?说出你们的背后主谋,我说不定会回转心意。”这个前一刻还有着如春风和煦般笑容的男子,此刻又变回了一张冷漠的面容,而他手上的力道却又加重了几分。
随着男人手里力道的加大,绯衣女子的脸色渐渐由红转紫,俏丽的脸庞因痛苦扭曲变得更加恐怖可憎,她本想开口说话,却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手脚渐渐使不上力气,随着男人手上力道的不断加大,她慢慢地停止了抵抗。
而男人犹如置身事外般,仔细观察着手中这名艳丽杀手慢慢窒息的过程,直到她气绝,才将尸体如情人般抱在怀中。
“不成体统,好歹是个中极境三重的修士,这么快就气绝了。不过即便从你口中得到答案,我又该如何得到想要的情报呢?真是可惜了这副姣好的皮囊,看来只好直接拷问你的神魂了。”说话间,黑衣男子便一掌平推在绯衣女子胸前,而后用力一抓,将一具透明的女子身形牵出,这便是那女子的神魂,神魂在痛苦挣扎片刻后,化作一团白光,静静悬停在他掌心之上。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黑衣男子策马出现在驰道边,驾车的陶叔见他骑马来到近前,才撤去金光屏障,而后拱手施礼道:“大公子辛苦了。”
黑衣男子在马上微微躬身还礼,“陶叔叔,你也辛苦了。”
听到黑衣男子的声音,马车轿厢上的车帘挑起,一袭青衣美若天仙的女子探出头来,欣喜地说道:“大哥,你回来了。贼人都处理掉了?”
黑衣男子点点头,对妹妹说道:“贼已伏诛,其余几个有威胁的贼人也被我干掉了。苏婕,他怎么样了?”
名为苏婕的女子朝轿厢中瞥了一眼,继而摇头说道:“殿下还未醒来。”
黑衣男子露出自责的神色,说道:“都怪我,早知道他这个酒量,昨日就该少灌他些,不过话说回来,都出来游历这么些年了,他的酒量怎还是如此不济。”
苏婕听到兄长看似自责,实则嘲讽的言语,不由得回嘴反驳道:“那你自己收敛些不就行了?明明自己是个酒鬼,还要连带殿下也成了酒鬼不成?哼,等回到云中,我一定要向娘亲告状。”
黑衣男子白了妹妹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不待苏婕气鼓鼓地出言反驳,他便转头对陶叔说道:“陶叔叔,耽误了不少时间,接下来的路程,我们要加紧了。”
老车夫点点头,但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他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些为护驾而战死的甲士身上。黑衣男子自然看出了老车夫的心思,他说道:“可惜了这些大恒的忠勇儿郎,陶叔放心,回到神都后,苏起自会请太子给迎客城范太守修书一封,让他将此五十名士卒姓名、籍贯等一一呈报东宫,殿下自会抚恤他们的家人。”
老车夫默默地抱拳致谢,名为苏起的黑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陶叔放心,太子殿下一向仁厚,不会亏待这些阵亡将士的家属。”
一行人继续起程,向神都方向而去。
临近已时末,白衣少年和他的骑队终于在奔驰百里之后,终于远远见到了一辆马车和一旁策马护卫的黑衣男子,以及担任开路先锋的元猛。
白衣少年兴奋地对身旁的紫衣少年武士喊道:“苏骧,快看看,身穿黑衣的那个是不是你大哥?”
紫衣武士苏骧早就认出了那一袭黑衣,肯定地说道:“殿下,正是兄长。”
白衣少年脚踏马镫,一下子在白马上站了起来,用力挥动双手,放声喊道:“喂,苏大哥,我是小羽啊,我和苏骧来接你们了。”……
白衣少年脚踏马镫,一下子在白马上站了起来,用力挥动双手,放声喊道:“喂,苏大哥,我是小羽啊,我和苏骧来接你们了。”
黑衣苏起笑望着渐渐靠近的那只骑队,看见为的白衣少年和他身后的紫衣武士,脸上的冷漠一扫而空,也笑着与他们挥手。他驱马来到车窗前,轻手敲了敲车窗,说道:“太子殿下,该醒醒了,小羽来接你了。”
“什么?”一个震惊的声音从马车轿厢内传出。而后就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响声和女子的惊呼。马夫陶叔只得勒停马车,紧张地回头看去,心想可千万别摔伤了这位金贵的主儿啊。
苏起听到车厢内的嘈杂声,连连摇头,心道:只要一提到你这个宝贝弟弟,你秦慕璟怎么就这么手忙脚乱的。
果然,一位身着儒衫的年轻男子,揉着脑袋,从马车轿厢中探出半个身子。此人正是大恒帝国在诸州游学数年,于今日回京的当朝太子秦慕璟。他抬眼望去,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那只骑队,为那个面如冠玉的白衣少年,正是自己的同母胞弟,洛王秦慕羽。
秦慕璟笑望着自己的亲弟,用力挥了挥手,突然又把身子缩了回去,他急忙对同样身处轿厢内的苏婕说道:“快帮我看看,衣冠可有不整?”
苏婕看着眼前男子的手忙脚乱,伸出酥手,利落地帮他整了整衣服,答道:“未有不整。”
秦慕璟目光温柔地看向眼前的女子,接着又问道:“可有失兄长威严。”
苏婕不由得掩嘴而笑,心说:你在这个弟弟面前何时有威仪一说了?但嘴上却答道:“未失威仪。”
车内一切准备妥当,秦慕璟耳边听得马蹄声由远及近,他透过车帘看到,由十几骑组成的骑队,以秦慕羽与苏骧为,在官道上分成齐整的两列。就见少年秦慕羽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掸去上面的尘土,郑重其事地作揖施礼道:“臣弟秦慕羽,恭迎太子殿下回朝。”
在他身后,众人齐齐跪在马车前,声音洪亮地说道:“恭迎太子殿下回朝。”
车队再度出。行至风塘邑外折柳亭时,遇到了禁军副统领尉迟龙城率领的千人仪仗队。秦慕璟觉得坐车有碍自己欣赏归途的最后一点风景,便与秦慕羽同乘一马,走在队伍前面,众人则非常自觉地与两人拉开一段距离,以免打搅他们兄弟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