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没有什么能让老师给我道歉的事情。”柯昔回答,又将东西推回去。
他对聂行云这人最多就是有些不能理解,扣他分是恪尽职守,逾矩但也算对他的关心,柯昔冷表情只能说明自己不开心了,自顾自地闹脾气了,就是聂行云行为所致,他也觉得不能全扣别人头上。
毕竟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的,他理解不了,但让他生气并非就是对方错了。
聂行云没再将东西推回来,认真跟柯昔解释起来:“在我家的时候你似乎生气了。”
似乎。
感情这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啊,甚至不确定他是否生气,就上赶着来给他道歉。
太荒谬了。
“我只是有些不耐烦,”柯昔哭笑不得,“并算不上生气。”
“在食堂的时候你也好像生气了。”
好像。
也一点不确定。
“这很重要吗?”柯昔不懂。
聂行云答:“如果是我导致的。”
如果,聂行云还是一点不确定。
聂行云一板一眼,关于人情绪的问题他似乎一概不知,柯昔意识到。
良久,柯昔叹了口气,说:“上周查寝,你记了我的名字。”
聂行云不知道柯昔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但这是事实,所以他点头了:“是,你没回寝。”
“这是我在食堂时看起来生气了的原因。
“我看到了你夹着的教案,和我没回寝那天送的是一样的,而那天我为了送那份讲义被大雨困在,在几乎郊外的地方打不到车,所以没能回寝。
“但作为那份讲义主人的你没有讲任何情面地记了我的名字扣了我的分。
“我只是不平衡,聂老师,你要知道,住校生只能被扣3次分,否则会被学校退寝。
“按照规矩,我没有提前说明,而你将我的名字记下没有错,并没有哪里需要抱歉。”
柯昔秉足耐心给聂行云解释,这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但聂行云就是要逐句分析才能听懂。
聂行云算是恍然大悟,他知道那份讲义是柯昔送的,但从来没有把这件事跟扣分那回事儿联系在一起过。
“那天你突然离开我家,连我给你的药都没拿。”聂行云又说。
嘶。
“聂老师,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过多询问。”柯昔说,“就像那天你问我心理生病的事情,又或者是作业进程的问题,这让我感到有些冒犯。”
柯昔抓了抓背包带子:“但我那天确实因为应激反应很敏感,情绪一上头就走了,实际上我还担心聂老师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毕竟你好心好意说要送我去医院的。”
说完他打量了下聂行云的行头:“不过看来是没有,不然现在应该也不会这样。”
他毫不畏惧地看向聂行云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神。
柯昔本以为聂行云又会提出新问题,但这人开口却是:“所以你真的生气了,因为我的无知冒犯。”
柯昔顿了顿。
这是事实,柯昔无法否认,放在现在正常的情况下,聂行云要是那样逾矩,他短暂的理智过后大概会更生气。
但聂行云大可不必为此说道歉。
莞尔,柯昔选择无可讳言:“是。”
知道原因,聂行云莫名松了口气。
“抱歉,”他说,“如你所见,我并不是多么会识人眼色。”
是,不用他自己承认,柯昔已经体验过好几回了。
刘名说聂行云很出名,学识高样貌也出众,打招呼必有回应但想拿下必被回绝,学校论坛里常说他是花中幽兰——高岭之花。
当时柯昔心不在焉,就听了这么一嘴,仅仅这么一个印象,现在已经被聂行云本人打翻了。
真相大白:聂行云,笨得很。
什么打招呼必有回应,人是群居动物,日日观察从而模仿造就了聂行云的这层伪装。
聂行云又把那袋子礼物和花塞过来:“就是买给你的,别塞回来了,我留着也没用。”
看,一旦有所交流,就会现里面壳子的情商低得要命。
柯昔接过,望了望袋子里的东西,是一套丙烯,温莎牛顿的,小贵,柯昔平时就不会买,多了浪费钱,少了不够用,这会儿聂行云倒是当了个冤大头。
“怎么想到买这个?”柯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