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岷心下稍松,又道“那,疼吗”
“你问哪儿呢”
“”齐岷静默一瞬,低头凑至那小耳朵,“所有。”
虞欢全身又一颤,嘟囔“你自己觉得呢”
齐岷便想起她先前嚷的那些破碎的声音来,什么“等一下”,什么“不可”,什么“还是先慢一些”唇角想向上扬,忙又压住,低声“抱歉,以后按你的来。”
虞欢立刻道“那你不准再把我拽下来。”
齐岷略想一想,先答应“嗯。”
擦拭完,齐岷拿起床头的衣服,从里到外、从上至下一件件给虞欢穿上。
虞欢感觉自己像个被他打扮的摩睺罗,大功告成后,还被他后退半步,上下欣赏。
虞欢纳闷“穿衣服做什么”
齐岷上前来,先拿起那件藏青色立领云纹宽袖锦袍穿上,然后弯腰把虞欢横抱而起,往外行去。
“看海。”
这是虞欢第一次看午夜的大海。
漫天星辰奔涌在一望无垠的墨色海洋里,天地间仿佛失去边界,便像前半夜不分彼此的他们,融化成同一个浩渺而阔大的世界。
齐岷从后搂着虞欢,靠在顶舱外的栏杆前,下颌抵在她头顶,问道“为什么喜欢看海”
虞欢满眼星辉,想了想,道“小时候,阿娘说大海是这世上最广阔的地方,我不太信,所以一直想看看。”
齐岷道“现在信了吗”
虞欢转头来看他,曼声道“信了。”
何止是最广阔,还是最汹涌,最澎湃,最激情,最浪漫。最令人神往,最令人欢快。
齐岷分辨着虞欢眼底的深意,便要深究,虞欢忽然转过身来,双手搂起他脖颈,狡黠道“齐岷,你给我说句情话吧。”
齐岷微愣,看她笑意深深,委实不忍拒绝。
“怎样算情话”
“你自己想。”
齐岷为难,想起先前在方伯家里她苛责自己从没跟她说过“喜欢”二字,便道“我心悦你。”
虞欢窃喜,偏撇嘴“太直白了,不算。”
“”齐岷哑然,沉吟片刻,“愿得汝心,白不离。”
虞欢唇角上翘,这次则道“不够。”
齐岷已然看出她的狡猾,对视少顷,又道“此生此世,非卿不可。”
虞欢笑得两靥梨涡扎人眼,不说话。
齐岷眼底掖着暗色,催“到你了。”
虞欢环着他脖颈,用目光描摹他英俊的脸,娇娇道“我想给你生胖娃娃了。”
“”齐岷眯眼。
虞欢双手用力,在他低头瞬间凑上去,吻住他唇瓣。
海风拂面,彼此鬓擦过眉睫,撩得人心更痒,齐岷伸手搂住虞欢后腰,把人抵在栏杆上,笑完以后,吻回去。
耳鬓厮磨,所有浪漫,尽数奉还。
是夜,登州城内,一记闷雷撕开夜幕,伏在桌上睡着的春白被轰轰雷声惊醒,起身看时,会客厅里竟已空无一人。
灯台上仍燃着明烛,春白搓了搓脸,转头往外看,夜色浓黑,月光如泄,天空更无一丝阴云,并不像蓄着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