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可能呢
春白难以置信。
虞欢捂着胸口的玉,回想齐岷走前的眼神,自嘲地笑了笑。
齐岷在走廊拐角处截下辛益,脸上罩着阴霾。辛益一愣,舌头差点打结“头、头儿,那拨人又开始不安分了。”
那拨人,指的是先前企图劫走盛儿的燕王旧部周全山极其麾下暗卫。
贺云枱是个爽快人,昨天夜里应下押解燕王府奴仆的差事后,今日一早便遣人办理了。周全山的人不知全情,以为押送队伍里有燕王家眷,是以泄露了行踪。
“后宅那边已派人严加看守,这帮人就是奔着燕王庶子来的,在外面扑了空,肯定还得来咱这儿搅和一次。”
辛益越想越有些头大,锦衣卫办的从来都是盯人的差,哪受得住这种整日里被别人盯着的滋味
“头儿,”辛益心生一计,“要不还是把燕王庶子接来王妃这儿,人在咱俩眼皮底下,方便看着些”
圣上没有点过燕王庶子的名,可明眼人都清楚,这拨家眷里除虞欢以外,最不能出错的就是这个庶子。
一旦没看住,让周全山这些燕王余党得逞,他跟齐岷的脑袋八成就保不住。
齐岷走在曲廊里,不置可否“人眼下如何”
“昨天大夫来看了,开了些药,就是热伤风,没什么大碍。”辛益想起昨日周氏呼天抢地的那模样,鄙薄又唏嘘,“可是周氏被罚以后卧床不起,看那样子,肯定是照顾不了燕王庶子了。”
“燕王侍妾有十三位。”齐岷提醒。
辛益一听便知他并不同意让虞欢来照顾燕王庶子的提议,心里不免有些失落,闷闷应了声“是”。
曲廊尽头便是齐岷的住处,二人进屋,辛益瞄一眼齐岷腰间,现戴玉佩的地方仍是空的,联想他先前的去处,便想多问一嘴。
却听得齐岷道“明日庙会何时开始”
“辰时。”辛益本能地说完,精神一振,“头儿要去”
屋里窗户没关,大雨溅湿地板,齐岷走上去,望着外面的茫茫雨幕,想起虞欢的承诺,嗯了声。
辛益很是惊喜“行,那我一会儿就去准备,明日我便陪头儿逛街,保准让您逛个尽兴”
“不用你陪。”
“嗯”
齐岷伸手关上窗户。
“明日王妃要逛庙会,我作陪。”
辛益大惊“头儿要跟王妃一起逛庙会”
齐岷不语,辛益越想越震惊“头儿什么时候跟王妃咳,我是说,王妃毕竟是圣上要的人,怎么能胡乱往外跑万一被周全山的人盯上”
辛益戛然而止,心头惊悚。
齐岷搓着手指上的雨渍,脸庞被阴影笼着,压着身上那股杀气。
辛益压低声“头儿是要拿王妃做饵”
齐岷没否认,辛益便知自己说对了。
周全山的人一日不救出燕王庶子,就一日是一大隐患,现如今,最佳的解决办法便是再来一招引蛇出洞,然后将这些燕王余孽一网打尽。
譬如,齐岷在明日的庙会上陪伴虞欢逛街,放出一饵,引周全山上钩。
可是
“可上回那帮人挟持王妃做人质,头儿并不心软,周全山会不会也想到这一点,不咬王妃这条饵”辛益有所顾虑。
齐岷道“有两条饵。”
“两条饵”辛益怔忪,思忖片刻后,恍然大悟,“头儿的意思是,王妃是一条饵,留在驿馆的燕王庶子是另一条饵。周全山一旦现头儿陪着王妃逛庙会,必定会逮着这个时机行事,要么在庙会上挟持王妃,要么就偷袭驿馆劫走燕王庶子”
辛益抚掌“如此一来,咱便可在城中和驿馆里设下埋伏,坐等这帮逆贼上钩了”
辛益越想越激动,感慨“还是头儿英明”
齐岷不多言,交代“明日留一半人看守驿馆,另一人换上布衣,埋伏城内。”
辛益拍胸脯“头儿放心,抓人的事交给我,你安心陪王妃逛街便是”
听得最后一句,齐岷眉峰微蹙,下颔一动,示意辛益离开。
辛益自去筹备,抱拳一礼后,迅退下。
齐岷走至桌前,伸手卸刀,手指划过佩玉之处时,缓缓停住。
昔日贴身相伴的物件,今日不在。今日,那物件与另一人贴着身。
屋外大雨喧耳,齐岷想起虞欢把玉佩扔进胸口里的那一幕,目光深沉。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