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诗兰搬出皇后做自己的挡箭牌,苏暄妍也不露怯,用极其温顺的语气,坚定地回复道:
“独孤婕妤要这样说的话,咱们不妨去凤仪宫回了皇后娘娘,看皇后娘娘是何说法!免得宫中诸位姐妹会错了意,曲解、违背了皇后娘娘的心思,可就不好了!!”
独孤诗兰没料到苏暄妍竟会顺着自己的话,要求去皇后面前分辩,一时语塞,没能答上苏暄妍的话,反而在气势上弱了苏暄妍几分,“你……”
见得独孤诗兰吃瘪,不及苏暄妍的口齿伶俐,王美人忙帮腔,搭话道:
“皇后娘娘处理宫中事物,日夜操劳,咱们怎么能因区区之事就去叨扰?非但没能为皇后娘娘分忧解劳,反而还给添了麻烦,皇上若是知道了,定会怪咱们无事生非,不能体谅皇后娘娘的辛苦!”
看着两边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使得原本和谐安宁,温馨美好的氛围荡然无存,淑妃在一旁不得不出声制止双方,“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弄得如此不愉快。”
若是由着此事下去,定是得闹到皇上面前去,到时候皇上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争来争去的言辞,定会心生不悦,少不得要对她也有些微词,觉得她威仪不够,不能令后宫信服,约束不了妃嫔!
今日,淑妃是这场宴会的筹办者,而苏暄妍这样不依不饶,与独孤诗兰起口角,传出去,丢面子的不也还是她!
想到这些,淑妃瞧着苏暄妍,眼里的憎恶之情是藏也藏不住。
“不就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的事吗?何必起这样的争执,闹得大家脸上都无光!”
淑妃环视在场众人一圈后,目光就落在了站在中间,据理力争的苏暄妍身上,死死地盯住。
被淑妃凌厉,冷冽的目光审视,苏暄妍顿时觉得犹如千万把寒冷,锋利的箭矢向自己飞射来,全身都被死亡的寒意所笼罩,动不了一点,只留一颗心在胸腔里,因为惧怕而砰砰直跳!!
众人都察觉到了场中微妙的气氛,都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筷子,放缓呼吸,生怕自己被牵连其中!
就这样持续几息后,淑妃才皮笑肉不笑地吩咐了身边人,“还快去添桌椅!若是龙胎有了什么闪失,不怕有人会给你们找麻烦吗?”
知道淑妃动了气,底下的人做事也不敢懈怠,不一会儿就在末位又布置好了一个席位。
苏暄妍向淑妃行了礼后,就领着肖美月往那处走去,安置好肖美月后,苏暄妍才落坐。
宴会又照常进行着,戏台上的戏子们咿咿呀呀地唱着,只是明显能感觉到,现下的氛围不如宴会伊始。
苏暄妍瞄了眼淑妃与独孤诗兰,瞧着她们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没有盯着自己这边,便抬手用手帕装作擦拭嘴角的样子,借机吩咐身后的新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去守着肖宫人吧!”
新巧知道苏暄妍这是担心刚才的场面吓着肖美月了,叫她过去肖美月身边好让其心安,便低声应了声,“是”,就往肖美月身边去了。
独孤诗兰佯装看戏,实则心思是一刻也不曾离开苏暄妍,瞥见新巧去了肖美月身后服侍,忙向王美人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得了王美人点头,示意一切办妥之后,想到一会儿的好戏,她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苏暄妍一会儿会是什么反应!!
为此,独孤诗兰连着饮了三杯酒,才克制住现在的兴奋!
林雨心见自己旁边的周柔无精打采,精神恍惚,以为是刚才淑妃问话吓着了她,又想着方才她在甬道时说自己最近少陪她,冷落了她之类的话,心中突然有些过意不去,便想斟一杯酒,去和周柔认个错。
“周姐姐,”林雨心端着一杯酒,由婢女长信扶着往周柔的席位走去。
正在沉思中的周柔,听到林雨心的声儿回过神来,便见着林雨心正往自己这走来,冷哼一声,“林宝林大驾,来我这里做什么?”
近来周柔一直过得不顺心,原本她与林雨心两人家世,样貌都差不多,在宫中的地位,受宠程度也差不多,可不过短短几日,林雨心就升了位份,皇上还抬了她父亲的官职,两人之间的差距一下子就大了不少,这让好胜心重的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林雨心的心思也不怎么在她身上了,两人从无话不谈,情同姐妹到各怀心思,不能坦诚相对的,她怎么能不生气!
今日又连生波折,被徐婕妤禁了足不说,方才在淑妃面前回话,又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丢脸丢大了,如今见着林雨心自然是没好态度。
“姐姐您还……啊!!”
林雨心一心想着开解周柔,丝毫没注意到凌虚台一些地方的面儿上结着一层薄冰,正巧她就踩了上去,差点滑倒,要不是扶着她的长信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恐怕她整个人都得狠狠地摔在地上!
林雨心突然惊慌失措的一声,一下子就将台上所有妃嫔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戏台上的戏正唱得卖力,淑妃也看得投入。先是苏暄妍与独孤诗兰的争执,又被林雨心这突兀一声打断,看个戏几次三番地被打扰,淑妃有些愠怒,沉了声询问,“林宝林,生了什么事?”
林雨心忙整理了衣服,想向淑妃行礼答话。“回禀淑妃娘娘,臣妾没有站稳,差点儿摔倒了,搅扰娘娘看戏,臣妾十分惶恐,还请娘娘责罚!”
淑妃有些语塞,走个路都能绊倒,宫里的这些人是一茬不如一茬了!她就只想好好看个戏,却总有人来打搅她,“罢了,人没事吧?需不需要去传太医前来,为你诊治?”
林雨心:“多谢娘娘关怀,臣妾无碍,不必劳烦太医特意走这一遭!”
本就是做做场面功夫,淑妃不愿在这些事上多费时间,“也罢,快快入席看戏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