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和萧四爷忙碌了三天,不眠不休,才将蝠妖完全肢解。
等把一盆盆肉,一块块巨大的骨头整齐摆在板车上,两人已累得睁不开眼,只想倒头就睡。
马六坐在墙根下,吞了一颗灵丹补充体力,又喝些灵泉,这才有了精神。
他观察着手里的邪兵杀猪刀,现刀身上多了一条诡异的血槽纹络,仿佛蕴含魔力,细看之下很容易沉沦其中,被刀魂所慑,化为刀奴。
此刀的来头,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而且喜欢吸收邪恶之物,专克尸变不祥,让他在扒皮司一下子有了底气。
之前宰妖,全靠大日如来诀镇压尸变,但遇到境界高的妖魔,如这蝠妖,大日如来诀的作用十分有限,如今倒是不用再担心了。
擦了擦刀身,将杀猪刀插入腰后的雷击桃木刀鞘里,马六询问道:
“四爷,两国和谈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写封信,将蝠妖所言,一字不差汇报给皇帝。”
萧四爷打扫着地上的污血,将妖魔废料整理到一块,听得马六蹙起眉头说:
“你这封信一写,便相当于插手朝政之事,很可能将你卷入其中。”
“那你说如何是好?”
萧四爷回头看了一眼老六。
马六想了想说:“不理蝠妖就是了,如果大梁国真心想和谈,一定会再派人来,你这条路走不通,他们会找其他人,用不着四爷你出头。”
“我懂你的意思。”
萧四爷叹息道:
“但值此国家大乱之际,大炎朝腹背受敌,待在扒皮司什么都不做,我心难安。”
“这江山,是我萧氏皇族的,每一位皇族子弟都有义务,也都该义无反顾,为大炎朝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蝠妖让我出山,居心叵测,但他的算计也不过是利用人性,觉得我会与皇帝争权夺利,可我若不争呢?”
马六眉心拧成一团。
“不争,那就得任人宰割,四爷你……”
“不必多言。”
萧四爷不想多谈这个事情,心中早有决断。
“我知你好意,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寄托,都有舍命也要去做的事情,我躲在扒皮司这么久,苟活于世,为的便是有朝一日,为大炎贡献我的剩余力量,倒在拯救国家的路上,我死而无憾。”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马六心头暗恨。
萧老四就是这么个人,性格早已成型,又经过多年磨砺,心智坚定,自己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任凭他去吧。
就如当年的王狗蛋,尊重个人意愿,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不过,作为多年的同僚好友,马六还是提醒道:
“就这么开门,四爷你完好无损,别人一猜就知你不对劲,你的实力二十余年未有寸进,面对尸变的蝠妖,虽然你们俩同境,但人家是自杀式袭击,而你只想无伤刷怪,就算能活命,也一定会受伤。”
“如今你轻松宰杀蝠妖,只能说明某人给你下的毒不管用,会牵连到雷校尉,不如四爷你用蝠妖的爪子,狠抓自己几下,主动受点伤?”
很多事情,不需要明说,马六也已猜到。
萧四爷明知灵丹压制他修为,还照样吃。
雷鹏为了尽同僚之谊,悄悄换走灵丹,拿到鬼市上卖。
马六买过两颗,留待日后之用。
哪天若有大教子弟得罪他,不必宰杀对方,只需把灵丹磨碎了,下到对方宗门的井水里,让全教人修为不得寸进,保管让那大教子弟郁闷至死。
萧四爷这人迂腐,但连累到别人头上,他不愿意。
当下拿起蝠妖巨大的爪子,照着自己胸膛猛地一划。
“撕啦——”
衣衫破裂,胸前浮现三道血痕,深可见骨,疼得萧四爷闷哼起来,脸色白,身子直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