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面的路上全是泥泞。
“不远了,就在那里。”宋雁西将头伸出车窗外,指了指前面挂着柿子的几棵老柿子树。
柿子树上三三两两地挂满了柿子,树下还有小孩儿拿着竹竿在打,但被主人家现,顿时扔下竹竿,捡起地上的柿子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很多人的目光都被这柿子树吸引了过去,很难现在柿子树前面,那几棵矮小的老桃树。
萧渝澜同样没有现。
停好了车准备来背宋雁西,没想到宋雁西却没动,“我不下去了,你去将后备厢打开,把他放出来吧。”
“啊”萧渝澜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相信地跑到车屁股后面,打开后备厢,果然见里面蜷缩着一个大个头。
不是那高桀又是谁满是惊诧,“你叫小塔偷偷放进去的”
“也不算偷偷吧。”反正大哥看到了,他却没阻止。
高桀如果被他祖父带回去,按照三侠堂的规矩,那三刀六洞他是逃不了的。
命硬的话,能活下来。
命不好的话,也就这样没了。
所以最后宋雁西还是决定,带他来一趟。
万一他死了,也能完成他的一个心愿。
高桀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们把自己放进后备厢里,想拉到哪里去是不是想偷偷一枪崩了他
所以此刻当他看到这车外的环境时候,有些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不等萧渝澜给他将手上的绳子解开,就疯了一般朝着前面的河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阿寒阿寒我来了”
不过他这样喊,阿寒能出来见他才怪呢大白天的,不晓得要吓着多少人呢
“你追上去看看,别让他自寻短见。”宋雁西有些不放心。
可几乎是她这话音才落下,那高桀就不要命疯了一样,直接往河里纵身一跳。
他的手还被绑着,又有心寻死。
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直接往下沉了。
萧渝澜被吓住了,立即摘了围巾脱了大衣,赶紧跳下去救人。
旁边住在船坞里的人,也赶紧跟着帮忙救。
片刻后,高桀终于被带上来了,还有气。
宋雁西谢了跟着救人的几位大哥,萧渝澜从人家借了一身旧衣服换上,将皮大衣抵押在那,便匆匆送高桀去诊所。
等高桀醒来的时候,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已经去旁边旅社里洗澡换了干净衣服的萧渝澜见此,拿手往他眼睛上方晃了几下,见着眼珠子不动,担心得不行,朝椅子上休息的宋雁西喊“宋小姐,他不会是傻了吧”
“你才傻了。”没想到高桀忽然翻身坐起来,转身面向宋雁西。
“你看到她了”宋雁西挑眉问。
这货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感觉到了河里不对劲。
没想到高桀还真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失声大哭起来,双手捂着脸,“我真没用,都怪我,如果我细心一些,也许她就不会寻短见了。”
然后又开始破口大骂,一把抓起旁边盘子里的剪刀,赤脚就要出去。
不过被萧渝澜给拦住了,宋雁西也站起身来将病房的门堵住,“她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她选择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已。”
而不是让高桀去为她做什么。
如果是那样,阿寒怎么可能与小河融为一体
不是该直接去么
阿寒番外篇
听说扶桑人又要来了,阿寒坐在窗前,看着街上来来回回匆忙逃走的行人,纤细的手摸上了身前桌上的汤碗。
旁边放着一个小瓶子,青瓷瓶子里她三年前买的。
没曾想,终究还是用上了。
她脑子里回想着自己的一生,父亲是前朝知府衙门的皂吏,母亲是江南传统的小女人,后来一家搬到了江南,她的厄运似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父亲病故,丧事后,家中便没了多少银钱,母亲带着她到上海来投靠亲戚,没想到亲戚家早就去了马六甲。
在上海这个繁华的城里转辗了几日,最后在这条不知名的小河边找了住的地方,母亲身体不好,她学着隔壁的婶儿接了些活计。
给人浆洗衣裳。
旁边穿过小树林,就有一条算得上是繁华的街道,和小河边的破败的村落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