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
楊清寧從地上爬了起來,學著徐珍兒身邊的內侍,微微躬下身子,走在前面帶路。
徐珍兒出聲問道:「你這臉上的傷是誰打的?」
「回娘娘,是奴才自己打的。」楊清寧下意識地摸了摸受傷的臉,道:「奴才做錯了事,被罰掌嘴……」
後宮掌控在張明華手中,他一個奴才是死是活,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楊清寧不傻,自然不會公然說她的不是。
徐珍兒瞥了一眼楊清寧手腕上的淤青,接著問道:「那三皇子受傷又是怎麼回事?」
楊清寧伸手拉了拉衣袖,象徵性地藏了藏手腕上的傷,他清楚徐珍兒不會相信他的說辭,也並不關心他一個奴才是否受了欺負,這麼問或許是隨口一問,也或許是另有所圖。不管她的目的如何,只要能救凌南玉就好。
「殿下一不小心滑倒,頭磕在了石頭上,流了好多的血。」
楊清寧看著手指上已經幹了的血漬,本能地搓了搓。
徐珍兒仔細看著楊清寧,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為何會來求本宮?」
楊清寧自然不能說實話,只能信口胡謅,「這宮裡誰不知娘娘心善,奴才能在此時碰到娘娘,是殿下洪福齊天。待殿下醒來,奴才定會如實稟告,讓殿下銘記娘娘的這份恩情。」
徐珍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多問,跟著楊清寧來到了冷宮門外。
冷宮的大門上著鎖,門外有兩名內侍把守,見徐珍兒遠遠地走過來,忙躬身迎了過去,行禮道:「奴才見過麗妃娘娘,給娘娘請安。」
「把門打開,本宮要進去瞧瞧。」
兩名內侍對視一眼,為難地說道:「娘娘,冷宮的規矩,沒有皇上和皇后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徐珍兒看了一眼侍女綠萼,綠萼會意,從袖中拿了張銀票,遞了過去。
內侍瞟了一眼,眼底閃過喜色,伸手將銀票接了過來,道:「也就是娘娘您來,奴才便斗膽讓娘娘進去,若換成別人,那是絕對不行!」
徐珍兒笑了笑,道:「開門吧。」
內侍掏出鑰匙開了門,躬身候在門邊,看著徐珍兒一行人進去。
當內侍看到楊清寧時,不禁微微一怔,隨即將他攔了下來,面色難看地說道:「小寧子?你是怎麼出去的?」
「我……」楊清寧一著急,忘了他不能出冷宮這茬。
「綠萼。」徐珍兒叫了她一聲,隨後又看了看守門的內侍。
綠萼會意,又掏出一張銀票,道:「此時就此作罷。」
內侍一看又有銀票收,頓時喜笑顏開,道:「我們就看在麗妃娘娘的情份上,不跟你計較,若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楊清寧急忙應聲:「是,多謝公公。」
徐珍兒第一次踏足冷宮,看著這裡破敗的模樣,眼中閃過驚訝和不可思議。院子不算大,被兩棵高大的樹木遮住,只有星星點點的陽光透進來。院子裡雜草叢生,有的甚至已經到了腰間。草叢裡時不時地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配合著雜草的晃動,讓人感覺在那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未知的東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