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稷——」她看著他,苦笑著搖頭。
「我的信條很簡單:作一個強者,保護好自己的女人,絕不讓她重複我母親的命運。」
「你母親……」
「她之所以這麼慘,是因為她的丈夫不夠強大。」
「你錯了。」
「我錯了?」
「是因為你母親本人不夠強大。」
他的臉色變了,她從沒見過他有這樣可怕而扭曲的表情。他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注視著她,一字一字地道:「唐晚荻,不要隨便評價我的母親。她的事,你不知道。」
他努力地控制著怒火,以至於每個字的發音都很僵硬。
她默默地看著他,過了片刻,點點頭。
午飯之後,他們幫修魚彬租了輛車,將貨裝好離開了。大家約好在城北見,然後一起出發去峻榞。修魚稷與方雷盛原本打算兵分兩路,他們不願意跟修魚彬一起走。修魚彬說狼族的大營不好找,南嶽北關的人到處都是,沒他帶路會很麻煩。再說車上這麼多物資也需要人來保護,萬一被狐族搶了呢?
「你應當好好地聞一聞家鄉的空氣。」漫步在街頭上,修魚稷摟了摟唐晚荻的肩膀,「到了峻榞,空氣里不是狐毛就是狼毛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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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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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觿在箭雨中狂奔。
避開狸族弓箭的辦法就是鑽進林子,讓他們找不到靜止的目標。
為了不暴露潛伏在山下的大部隊,可去的地方就只剩下了北山懸崖。上山之前他看過那一帶的地形,懸崖雖陡,下臨卡伽河,他水性不錯,從崖上跳下去,借用樹尖的彈性消掉下沖之力,逃生不成問題。狼族討厭水,既使變作人形也不願意下水,更不用說在水裡打架了。
狸族喜歡水,但奔跑的度無法與狐狼相比,他們比較恐高,不敢跳崖。
一陣狂奔之後,狸族的箭手以及大部分狼族已被他遠遠地甩在身後。
但仍然有三十幾隻狼緊緊地跟著他,跑在最前面的就是修魚謙。
這當然是調虎離山之計,修魚謙一點不笨。他只帶走了一半的人馬,留下修魚浩和三分之二的弓箭手繼續對付在山頂上救人的狐族。
聽明鷸說,這個修魚謙打架不守規矩,所以非常讓人討厭。從戰鬥的第一天起,他的人馬多次與北營軍相遇,仗著人多勢眾,要麼群攻要麼車輪戰,每次都拒絕和明乾單挑。
這是一種不名譽的打法,在沙瀾是會被人恥笑的。
但修魚謙有自己的理由——這裡不是沙瀾。隨著疫情的蔓延,狼族的兵力也跟著下降,飢餓交迫、南北夾擊——越在這種時候越不能隨便犧牲主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