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雙眼不斷在四周看來看去,似是在琢磨著一會兒蕭言暮來了,把蕭言暮安排在何處。
他的衙房不小,一個端端正正的四方形,五十米有餘,西邊臨著門?處擺了放了書案,臨著窗處是一方矮塌,東側則是一排排的書架,其上擺滿了沈溯查過的各種案子線索,這裡的每一個案子,都是沈溯的一道勳章,他喜歡將這些?東西封存起來。
蕭言暮來了他的手?下做活,他是不可能讓蕭言暮去與旁的男人一起擠在一個衙房裡面看屍的,他得?把蕭言暮放在眼皮子底下,給他端茶倒水,紅袖添香。
這般一想,矮塌那邊可以拆掉,做一個案來,蕭言暮與他對面而?坐,他可以時時刻刻瞧見。
唔——不行。
蕭言暮身子骨弱,不似他這般能打熬,有些?時候,蕭言暮累倦了,是要尋個地方歇息的,這矮塌還是得?留著。
他幾?乎都能想像到,蕭言暮累倦了,依靠在矮塌前睡覺的模樣了。
清霜一般的姑娘躺在矮塌上,裹著一層雪白的棉被?,纖細的身子蜷縮著,臉蛋睡的紅紅的,粉嫩的唇瓣微微抿著,無知無覺,任人施為。
只要這般一想,沈溯便覺得?心中有火在燒。
他的目光緩緩投向另一旁的長長的書架們——跟蕭言暮比起來,這些?書架上的勳章似乎也?沒那麼?惹他喜歡了。
正在沈溯琢磨著該怎麼?挪他衙房裡的東西,才能讓蕭言暮跟他時時刻刻都能瞧見彼此的時候看,他的衙房外行來了一個小旗。
錦衣小旗的腳步聲規律的從遠及近,鐵靴踏踩在木製廊階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行到沈溯衙房外後,錦衣小旗大聲稟告道:「屬下回稟沈千戶。」
沈溯緩緩依靠到椅背上,隨手?拿起一本卷宗來瞧,整個人看上去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之?意,似是根本不在乎門?外的人即將匯報什麼?,過了幾?息,才道:「進。」
門?外的小旗行進來後,雙手?抱拳道:「啟稟大人,兩位人已?經選好?了。」
沈溯的唇瓣又?一次緩緩勾起。
預料到即將聽到什麼?,沈溯的眉眼中都溢出了一絲得?意來。
誰會選誰,他心裡有數,這些?事?兒他都不必要再來過問,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蕭言暮為了他去學醫術,去看仵作錄,好?不容易考進了南典府司,怎麼?可能不選他呢?
他其實?都不必問這一句的,直接叫人將蕭言暮帶過來就好?了,但是他偏偏又?想問這一句。
他想要聽見這個小旗親口說一說,蕭言暮當時是如何選擇他的。
能靠近他一些?,蕭言暮應該會很高興吧?
沈溯原本鋒銳的眉眼漸漸緩下來,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來,瞧著似是歡喜極了,可偏生又?故意壓著唇線,做出來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只盯著自己手?中的書卷看,待到小旗等了一會兒後,他才道:「嗯。」
沈溯這一聲「嗯」簡直「嗯」的有點莫名其妙。
小旗心想,他還沒匯報呢,千戶大人怎麼?一副知道誰會來,對所有事?都「瞭然於胸」的樣子了?
小旗壯著膽子,飛快瞄了沈溯一眼。
他們千戶大人坐在椅子上,鱗甲飛袍搭在身後,手?中拿著一本書,正瞧得?專心,這書似乎合千戶大人的眼。
也?不知道那書上寫了什麼?,沈千戶瞧著瞧著,竟是勾了勾唇。
這一笑?可不得?了,沈溯平日不笑?時,一張臉都透著鋒艷昳麗的味道,這一笑?,簡直要將人眼珠子都勾過去,小旗愣了一瞬,心想,這得?是什麼?書?這麼?好?看。
而?這時,沈溯也?回過神來了。
他面上那點淺淡的笑?意驟然消散,像是從沒出現過一般,一雙鋒銳的眼定定地望著那小旗,將那小旗驚得?魂飛魄散。
「人呢?」沈溯問。
小旗一時都有些?磕巴,趕忙說道:「啟、啟稟大人,人還在外面聽吩咐呢,屬下現在就將人帶來。」
沈溯神色冷淡的頷,道:「嗯。」
小旗趕忙低下頭,從房間內出去,隨後快步行向錦衣衛大衙房。
他出來的時候,蕭言暮已?經被?劉師父帶著,去了李千戶的衙房前——劉師父之?前正好?忙完一個案子,手?裡面有一點關於案件的進展要送給李千戶,這種邀功的事?兒,劉師父本可以自己去,但是劉師父交給了蕭言暮,讓她去李千戶面前轉一圈,讓李千戶知道,他手?底下多了個女仵作。
劉師父跟她說,她該見一見李千戶點個卯,認個臉,畢竟以後要在李千戶手?底下做事?,劉師父這是在提點她。
南典府司的錦衣衛其實?是有劃分?的,一個南典府司內,目前有四個千戶,四個千戶手?底下又?各自養著百戶,百戶下是小旗,平時查案,都是千戶帶著手?底下百戶去查,各查各的,每個千戶之?間都不會互相?探查。
錦衣衛是有劃分?的,那仵作自然也?是有劃分?的,每個千戶出去查案時,都會帶著自己手?底下的仵作去查,蕭言暮既然歸給了李千戶,那以後就該由李千戶帶著去。
蕭言暮還是頭一回接觸這些?彎彎繞繞,一時緊繃極了,走的時候都沒有在意旁的,只琢磨著一會兒該怎麼?與李千戶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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