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堡,庄家的豪宅】
次日上午。
庄然照例还是在沙旁看书,阿莱莎坐到他旁边,小声问道:“令尊和家父为什么那么生气啊?”庄然瞥了一眼他父亲,他父亲在一个小房间里和其他人开会,他说道:“那自然是因为小皇帝干的事喽。”
“生了什么?”
庄然放下书,说道:“攻打高山之王的军费和粮草要贵族们平摊,要我我也生气,更何况王室已经债台高筑。估计真正支持他的人只有他的舅舅莱恩堡国王了。要我说,他当初就该从平民身上搜刮。”
阿莱莎眉头紧皱:“你这算什么建议?”
庄然摘了颗葡萄吃,笑道:“我只是在说最优解,他现在这样做不仅得罪了平民,只怕是连支持他的贵族也没有喽。”他摇了摇头,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书。
“那他们打算怎么做?”小莎也瞥了一眼小房间,问道。
“揭竿而起。”庄然内心毫无波澜,淡定地说道,“王室现在只是一具空壳,只要稍微有一点风,一吹就会倒。”
“等等,”小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说反叛?”
“嗯哼。”庄然点了点头。
“那,那到时候我要帮谁?我已经宣誓效忠于寒风骑士团了。”
庄然合上书,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话怎么能从你嘴里问出来呢?人嘛,要圆滑一点,懂得变通,誓言也是可以打破的。你说你要帮谁?单选题且只有一个选项。再者说,你只是预备骑士。”
【莱恩堡,王宫】
陈综又一次单独找瓦德谈话。
“陛下,又找我?有什么事吗。”瓦德一脸不耐烦,问道。
陈综看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叹了口气:“我最近听到了些谣言,是关于你和苏安娜的。”
“您自己都说了,那是谣言。”瓦德摊了摊手。
“三人成虎。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个解释,好吗?”陈综怒拍桌子,终于让瓦德注重起这件事来。
“您倒是说说,您听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你把苏安娜带到了你的房间里,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吗?”陈综坐下来问道。
瓦德撇了撇嘴,说道:“我能对一个小女孩做什么?我昨天晚上正要回房间的时候看见她偷溜出来了,她说睡在那个房间不踏实,我说我可以保护她,才让她来我房间睡的。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
“我骗你干嘛?反正我已经解释了,信不信由你。”瓦德转身要走。
“等一下,我还约谈了苏安娜,何不在这等一会儿听听她怎么说。”陈综挽留道。
不一会儿,走廊里传来了月儿和苏安娜的欢笑声,只见苏安娜蹦蹦跳跳地进来了,月儿和麦克紧随其后。
“陛下,你找我?”苏安娜问道。
“我想问你一下,你昨天为什么去瓦德先生的房间?”陈综说的同时看向瓦德,他倒是表现的很淡定,没有传递什么“口供”。
“因为我想溜出去玩,被瓦德先生现了,我就对他说在那里睡不安全,守卫自己都睡着了。所以,瓦德先生邀请我去他的房间,他可以保护我。”苏安娜说的与瓦德说的一模一样,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已经串过供了。
陈综观察她的眼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于是他又问道:“那么,你们两个是直接睡觉了,还是做了些别的事?”
“当然做了别的事啊!”苏安娜抢答道,“因为瓦德先生为了救我而受了伤,我很内疚,所以我用老师教我的法术给他治疗了一下,然后我就很累了,我爬上床——因为瓦德先生的床实在太高了,然后他给我讲了故事,再然后我就睡着了。”
“真的吗?”陈综仍不肯罢休,故意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是不会说谎的。”苏安娜举起右手掌朝天,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点了点头。
“嗯。好了,你们可以去玩了。你不能走。”陈综挥了挥手示意小孩子们离开,却叫住了瓦德。待到小孩子们都走后,陈综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真不该这么做的。”
“我做了什么?你还想怎么样?该说的我都说了,解释我也解释了,苏安娜也说了。”瓦德气愤地甩开他的手。
“他们可不在乎什么真相,他们只愿相信自己看到的,猜测自己没有看到的,我相信你是因为我听了你的解释,可你的解释对他们是没有用的。他们就喜欢看到我们之间产生分歧。我答应过月儿的母亲要照顾好她,所以我必须把她托付给一个可靠的夫婿。我没有儿子,再续弦怕是来不及了,因为我要随我的外甥出征达希尔瓦,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万一我回不来的话,孩子,”陈综摸了摸他的脸,说道,“你就是莱恩堡的继承人,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对待月儿。”说完,他便立下遗嘱,若自己战死沙场,那么瓦德便是新的莱恩堡继承人。
“叔叔?”瓦德听他在向自己告别,陈综确实待自己不错,像对待自己儿子一样,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鼻子一酸。
“你还知道我是你叔叔啊,臭小子。”陈综把遗嘱递给他,笑骂道。瓦德没有接,而是和他抱在了一起。
几天后。
莱恩堡的军队已经整装待,陈综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在队伍前方巡视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就是你们为皇帝效力之时,勇往直前,不可退缩!”
“勇往直前,不可退缩!!!”众将士齐声喊道。
而城门前,月儿早已哭成了泪人,苏安娜倒是没那么激动,不过也是哭的梨花带雨。麦克和瓦德毕竟是男孩子,有泪不轻弹嘛。
陈综策马来到四人面前,下了马,和月儿紧紧相拥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但最终还是要离去。
“万能的启明者啊,请用您的神力护佑我父王战无不胜。善良的逐光者啊,请您怜悯我的父王,保佑他平安归来。”月儿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看着父王的身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