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自己,毕竟他们只是装作看不见,没有亲自害人。
眼看还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天就要大亮,拦下了大黑的戏弄,让它们先飞天上去,把包裹什么的都挂在了两只雕脖子上。
被雕戏耍的鼻青脸肿的刘哥,看着顾今安二人的眼里全是畏惧。
欧阳德不死心的提议把人送去衙门,顾今安没有阻止。
原本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传来重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直到临安衙门才停了下来。
这本该大亮的天,却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被乌云遮住了一般。
看了眼一边放着的民冤鼓,欧阳德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敲响它。
这今临安知府钱泰南他是知道的,每年都上请安折子。
属于大事管不好,小事乱不了,是个守旧的平庸派。
听说平日里素来节俭,是个清官。
记得有一年的三十朝会,那还是钱泰南第一年在这临安上任。
穿着带补丁的官服,袖口露出来的里衣也是普通的粗棉布,当时自己还夸了他清廉,赐了一颗仙丹。
当时钱泰南怎么回答的,欧阳德都还记得很清楚。
“微臣家中贫寒,老父老母辛苦了一辈子,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在微臣中举之日,便散手人寰。
临走之际拉着微臣的手,字字句句让微臣不忘初心,清贫做官,干净做人。
才不愧他们的教养之恩,不负这些年的寒窗苦读。”
说的情真意切,文武百官看着自己崭新的朝服,皆是羞愧不已。
当时本想重用此人,后来因为现他走的中庸之道。
事事求稳妥,没有改进之心。
欧阳德自己又舍不得这么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才放在了这不远的临安,时间一长就把人忘了。
现在想来历历在目,为了防止被认出来,他还特意把自己的脸上抹了点东西,变黑了不少,才让顾今安敲响了鼓。
“咚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威武…威武…”
堂威四起,欧阳德难得满意的点点头。
道士见官不跪,呈上刚才临时写的状状纸。
高台上的依旧穿的一身打着补丁的旧官服,接过一目十行的看完放在一边。
钱泰南并没有现站在一边低着头的欧阳德,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顾今安。
“你是道士?都穷成这样还遇上了盗贼也是倒霉。”
钱泰南把玩着案台上的状纸,似闲聊的说道。
“回大人一路游学,小道是想着增长些阅历,听友人提起临安人杰地灵,过来看看。
谁知刚到第一晚,便出了这等不愉快的事,倒是传闻有些言过其实。”
顾今安不卑不亢的样子让欧阳德满意的点点头,崔锦文把人教的不错,就是皇儿对崔家做的事,实在有些不地道。
不然还真可以好好培养,让他和皇儿君臣相亲,想到这里又是叹了口气。
孩子大了。
钱泰南看着下面站着一身道袍的顾今安,边上跟着的是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中年人。
一看就是穷鬼两个,跟当初的他亦有异曲同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