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源拎起水瓶,站起來,「可以,走吧,帶你去看看房子。」
周峻燁卻還坐著不動,「李老闆,冒昧問一下,我入住期間,會有別的房客嗎?」
李清源:「你介意和別的房客一起住?」
周峻燁:「介意。」
李清源:「放心,沒有別的房客,走吧。」
周峻燁倒不是懷疑他和別的男人曖昧,出來前也看到沙發上的枕頭和被子了,知道他昨晚和剛才那個男人是分開睡的。他只是純粹不爽李清源把自己的床讓給別的男人,自己睡沙發。
他們回去的時候,葉可塵已經走了。
李清源把周峻燁領到客廳,「家裡所有東西你隨便動,隨便用,喝的在冰箱,你自便,我去洗個澡。」
周峻燁也就不客氣地自己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礦泉水,「嗯,你去吧。」
喝了口水,他打量了一下李清源的房子,客廳挺大的,擺了一組深灰色布藝沙發,同色系茶几和電視櫃,門口鞋櫃也是灰色的,沒看到餐桌。客廳東面有個門,他推門出去,看到後面搭著一個挑高的涼棚,涼棚下有石桌石椅、鞦韆椅、還有一張茶藝桌和餐桌。周圍是錯落有致的幾個花圃,還有幾畦菜地。再過去就是廚房和一間堆放雜物的大房子。
隨意看了看,他又轉回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他本想眯眼假寐一會,卻沒想到一下子睡著了。
李清源沖完澡出來,就看到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頭往後仰靠在沙發靠背上,呼吸均勻,睡著了,雙眼底下黑眼圈很明顯。葉可塵靜看了他一會,放輕腳步去了廚房。
不知道周峻燁什麼時候醒,做面容易坨,他熬了稀飯,整理一袋市買的雜糧饅頭,涼拌了一個黃瓜,炒了一碟村里人給的芋苗酸。
半個小時後,他剛把放到井水裡涼過的稀飯拿上來,周峻燁就過來了。
李清源:「去刷牙洗臉,過來吃飯。你有帶牙刷毛巾嗎?」
周峻燁點頭。
坐到餐桌的時候,周峻燁看著那碟酸辣育苗酸,「這是什麼?」
李清源:「吃過芋頭嗎?這是它的莖,醃製過的莖。」
周峻燁夾了一筷子,酸辣脆,挺開胃的,他伸手拿饅頭,不小心和李清源的手碰了一下,李清源把手伸回去了。
吃完早飯,李清源看著桌上的空碗空碟,說道:「周隊,我只負責做飯,麻煩你洗一下碗。」
補眠了半個小時,又吃了早餐,周隊疲倦的身體恢復了七成,聞言,二話不說,利落地收拾碗筷,不一會廚房就傳來洗碗聲,李清源認真聽了一下,沒聽到碗碟摔碎的聲音,回客廳去了。
這兩天沒什麼活,他打開投影,找了部老電影,但沒有按播放。
周峻燁洗完碗,在擦手的時候,接到了他媽的電話。
周峻燁:「媽。」
周媽媽:「兒子,你主動要求休假了?」
周峻燁:「嗯,想休兩三天。」
周媽媽:「既然休假了,你人呢?」
周峻燁:「我在岩城。」
周媽媽:「你跑去岩城幹嘛,你別告訴我你去旅遊,好不容易休假了,也不回s市看看我和你爸,我這一天天的,見不著你爸,也見不著你,兒媳婦更是連個影都沒有。你說你喜歡同性,那你也要找一個啊,媽想看到你有個伴,心有個著落。」
周峻燁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知道老太太這是真的想他了,「媽,我後天回去看您。」
周媽媽:「真的?我後天要是見不到你人,我就搬到瑢市去,天天給你洗衣做飯,一天三頓都給你送到辦公室去。」
周峻燁被老太太的威脅逗笑,輕聲道,「您放心。」
掛完電話,周峻燁靠在廚房門口,點了支煙,他這次過來找李清源,雖然李清源讓他留下了,對他的態度也和之前一樣,偶爾言語間撩一下,但他能感覺到李清源在心裡對他設了一條無形的界線,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如此,他都不打算放手。周峻燁把煙摁滅,扔進垃圾桶,朝客廳走去。
李清源看到他進來,收起對著他的小行李袋放空的神態,「周隊,你是看電影、補覺,還是出去逛?」
周峻燁把他剛才的神態收入眼底,不動聲色,選了一個讓他相對輕鬆的,「先補覺,好長一段時間沒好好睡覺了。」
李清源點點頭,進臥室把剛做剛給葉可塵換的床單枕套什麼的換掉,重鋪上了的,「那你先補覺,你睡醒了想去哪,我再陪你轉轉。」
周峻燁從行李袋裡取出乾淨的衣服,「我先去沖個澡,你去看電影,不用管我。」
李清源坐在客廳,洗手間裡傳出的水聲,電影裡主角人物的交談聲,都沒有入耳,腦海里一會是早上周峻燁腳步堅定地向他走來的身影,一會是保養得體的中年女人在太平間對他的癲狂辱罵。
他沒有天真到周峻燁真的是來休假的,他明顯是來追問上次被車禍打斷的問話的。
周峻燁洗完澡出來,看到本該在看電影的人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他看著李清源的睡臉,無聲地笑了笑。他本想把李清源抱去床上睡,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以他和李清源的警覺性,有人一碰,估計就醒了。最後,他拿起旁邊的遙控器,把電影暫停。
兩人這一覺直接睡過了午飯,一下子睡到了下午三點。最先醒過來的是周峻燁,他走出臥室,去冰箱拿水喝。李清源在冰箱門開關的輕微聲音中醒來,一睜眼看到周峻燁,有點懵,又掃了眼客廳的掛鍾,被上面的時間驚到,「靠,我怎麼睡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