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谙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只抱着徐京墨不撒手,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之中,不停地念叨着:“做我的皇后吧……就做我的皇后陪在我身边吧……做我的皇后,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求求你……哥哥……”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痛苦,如同一只濒死的鸟,绝望地出一声声哀泣。他翻来覆去只讲这一句话,他言说皇后,实则是在求徐京墨施舍他一点爱,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徐京墨叹了口气,将满身酒气的人拖进了卧房,就没再继续管他了。
过了一会儿,徐京墨支着脑袋坐在窗边,继续等待着乌舟,可等着等着竟是伏在小桌上睡着了。一觉醒来,他却不在窗边,而是躺在暖和的被褥里,身后还贴着一个热源。
他的腰上被一只大手揽住,被窝里一股铺天盖地的青竹味道。
萧谙在徐京墨后颈蹭了蹭,用手脚将人缠得更紧了,很是幽怨地道:“哥哥,你怎么宁愿睡在窗边,也不愿跟我一起睡在床上?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徐京墨嘴角抽了抽,懒得搭理他。
正当萧谙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有个陌生的声音通传道:“陛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萧谙松开了手,下床时顺手将床帐放下了,将徐京墨笼在一片黑暗中。
那人开门进屋,刻意压低了声音与萧谙说话,徐京墨只零星听到几个词:“昨夜……逮捕……”
紧接着,就是萧谙充满怒火的斥责:“这点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们究竟有什么用!”
徐京墨眉头一跳,他听到萧谙和那男子远去的脚步声,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这才从床上坐起来。
他暗自猜想着,乌舟的事情大抵是办成了,只是人为何还迟迟不归……徐京墨明白,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直到第二日的夜里,徐京墨才终于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乌舟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原以为徐京墨早就睡下了,可走进院中才现,屋内还燃着一盏油灯,将那个坐在窗边的身影映在了窗纸上。
乌舟心脏猛地一跳,他伸手推开了窗子€€€€
“你回来了。”徐京墨放下手中的书,仰头朝他笑了笑,“事情还顺利吗?”
在暖橘色的火光下,徐京墨少了三分迫人,多了一点温柔,跟个美人灯似的。
乌舟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撇开了眼,上前一步将怀中的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枚带着血迹的玉扳指。
徐京墨探出身子,将扳指取了过来,期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这绝不会是扳指上的血散出的味道。徐京墨略一思索,问道:“乌舟,你受伤了吗?”
乌舟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故意遮掩,只轻描淡写地说:“无碍,小伤。”
他没有向徐京墨描述更多的细节,但正如徐京墨所猜想的那样,他确实是受了伤才没有按时回来。
七日前,乌舟请休出了宫,按照徐京墨所说,去寻薛家公子薛郁的下落。
徐京墨曾对他说过,要想从宫中逃出去,最要紧的便是宫门防卫,否则以萧谙这不愿放手的态度来看,只要他们消失半个时辰,就会进行全城搜查,恐怕他们还未跑远,就会被皇帝的人抓回来,只有清流的人接应他们,才能通畅无阻地逃脱。
如今负责守卫宫殿门户的宿卫的光禄勋仍是薛郁,其父薛太尉又是清流之,徐京墨要找合作对象,自然要从薛家入手。
正巧遇上了薛郁自己送来的机会,徐京墨知道唯有把握住薛郁这个筹码,他才配和薛太尉谈条件,于是同乌舟讲必要先皇帝的人一步找到薛郁。
乌舟在黑市上买了消息,说是前几日薛家公子确实由马车带出了薛府,可中间遇到了官兵搜捕,薛郁便弃车而逃,慌乱之下与薛家奴仆走散了,失去了踪影。
薛郁乃是秘密出逃,在这到处都贴满了他画像的上京,他自然不能同过去一般做派,只能躲躲藏藏,先熬过严格搜捕的时候,之后再做打算。
这薛郁自打一出生便是含金衔玉的大公子,哪里懂得怎么过没钱花的苦日子?
在躲藏的日子里,薛郁只好将身上的玉佩、饰都当掉了,可抵不住他大手大脚地花,没几日便花光了所有的钱,就连身上的外袍都当了,只留下了这个刻着薛家家徽的玉扳指。
不过,也算他运气好,在这年节时刻,正好赶上春云楼的善缘斋,薛郁终于得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