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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沈霜沐收了扇子,拱手应道:“徐兄放心,你所嘱托之事,在下一定办到。说起来啊,这些贼子想尽办法要加害你,什么脏水都敢往你身上泼,简直是欺人太甚……徐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一边,但凭你吩咐,刀山火海也绝不推辞。”

徐京墨有点好笑,想着哪里就到什么刀山火海了呢,刚想说话,就被孩童的争吵之声盖了过去。他们拐进另一条街,便见到两个小孩厮打在一起,争吵之声也正是源自此处。

红衣男孩和蓝衣男孩体型差距较大,到了后面几乎是在压着那瘦弱的男孩在打,蓝衣男孩被被打得实在受不了,便咬牙一拳挥了过去。那红衣男孩挨了一拳,便立刻气急败坏地又踢又踹,大声骂了起来:“你这个没爹的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反抗,看本少爷今天不打死你€€€€”

徐京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旁有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狠狠抓着红衣男孩的头,将他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而后毫不留情地左右开弓,重重地打了几个巴掌。

沈霜沐啐了一声,声音冷得比冬风还要刺骨,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这纨绔少爷哪里受得住被这样打,他被打得口吐鲜血,几乎昏厥过去,沈霜沐才将人放下来。接着,沈霜沐又转过身去,指着趴在地上、已经被吓傻的蓝衣男孩,大声喝道:“站起来!”

瘦弱的男孩被吓得抖,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生怕那巴掌也会落到他身上,只是还不待他开口,沈霜沐就俯下身子,用极大的力道握住了他的双肩,状若癫狂、极为失态地吼道:

“没有爹又怎样,被欺负成这样,还要甘愿认输吗?你得自己站起来,向欺辱过你的坏人复仇,要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被踩在脚下,要他们不得不仰视你,跪着向你求饶,付出最大的代价!”

徐京墨站在一旁瞧着,他虽面上不显,心里却生出一丝疑惑来,他早知道沈霜沐幼年丧父,却没想过这件事居然会带给沈霜沐这么大的影响……原来沈霜沐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样下,藏着一颗如此敏感的心吗?

第四十章€€过来

不过这趟晏城之行徐京墨终究还是没能去成,临近年底,太常又开始为繁多的祭祀典礼做起准备了。今年比较特殊,正好赶上大衍皇室每三年举办一次的大祭礼,又恰巧赶上了先帝薨逝满六年,太常提议此次应该大办,以最高的规格举办此次大祭礼,借大衍繁荣之象慰告先帝。

皇帝同意了这个提议,并且下旨此事交于丞相和太常一同操办,徐京墨只能应下,这下不仅是晏城之事,就连其他的行程也迫不得已要向后推迟了。

徐京墨看这几日贺文程也没有再给他来信,连他安排在晏城的亲信也没有了消息,心中又对晏城鬼哭的事情起疑,便命阿盛前去晏城调查,他坐在京中等待消息。

对于没能亲自去晏城之事,徐京墨很快便释怀了,因为就算没有皇帝下旨用大祭礼的事情将他留在上京,他也不见得就能那般顺利去晏城€€€€他那恼人的雨露期似乎就在这几日了。他的身体已经有了种种反应,不说他这几日总感觉后颈一阵阵烫,就连上朝时不小心闻到其他人的信香,他都会胸口闷、小腹热,难受好一阵子,有一回下朝,他刚到徐府就吐了出来。

这简直就像一道催命符€€€€每当他试图忘记坤泽的身份时,身体就会叫他知道厉害,叫他不得再逃避下去。

那日他挑选男宠时萧谙来打岔,导致他将此事一搁再搁,拖到了现在都没再将那两人找回来,眼看着也到了不能再拖的时候了……即便徐京墨心中再不愿屈居人下,他也只能先活过这一次的雨露期再说。

他命人将那两个乾元找了回来,在其中挑了年纪较小的叶拂衣,而后将他安置在了徐府的后院,特意收拾了一间较近的屋子给他,以便能在需要时尽快将人带来。

徐府中进了一个新男宠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点燃上京众人的八卦之心,在上京闹份额沸沸扬扬。要知道,丞相一向以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自他上任后不知有多少人献上各色美姬、伶人,却无一人能得丞相青睐,这般冷淡,招得人们背地都在猜测丞相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毛病。

而这一次有人以宠侍的身份入了徐府,真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可是,这位却不是什么名门小姐,也不是绝色美人,他一个春楼出身的乾元,这也真是令人摸不着脑袋。

这个消息也很快从宫外的眼线处传至御前,皇帝听后,一个下午里摔了三个杯子、批错五道折子,最后连晚膳都没传€€€€这是被气得。

他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夜里还是忍不住出宫去了徐府。

只是,原本他不去还好,一去就更是给自己添堵,不为其他,只为他进府时正好遇上了这位徐相的“新宠”叶拂衣。

这人穿着跟徐京墨一样的狐裘,正在亭子里和几个侍女一起打叶子牌,一旁宫灯散着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出他几分青涩的俊俏。叶拂衣从小出身风月之地,向来会说话讨人欢心,很快便与徐府中的侍女玩作一团,几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萧谙看着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恨不得一脚将人踹进湖里才解气。

最后还是叶拂衣先瞧见了皇帝,他愣了一下,而后站起身跪下行礼道:“草民叩见陛下。”

萧谙也没让他起身,只面色不虞地问:“谁准你们在此嬉闹玩乐、扰丞相清净?”

这回再见皇帝,说实话叶拂衣倒也没那么怕了,他与常人对命这东西的看法向来不同,谁叫他出生前在娘胎里就带了病根,大夫都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呢。与他而言,世上大多事与他而言不过浮眼云烟,不值当往心里去。

“回陛下的话,是丞相特许草民在府中随意玩乐、不必拘束的。”言毕,他又抬头冲萧谙笑了笑,颊边立刻显出两个深深的梨涡,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笑容让萧谙立时警铃大作,以过往的经历来看,他非常知道徐京墨就吃这套€€€€别看徐京墨看上去无情无心,但实则对上他在意之人防线就放得很低了,越是无辜越是能惹徐京墨心里生怜,若真要说起来,他也算是靠这招将徐京墨吃得死死的。

可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个妄图要分走徐京墨的注意的人,他还可能在徐京墨的默许下,成为徐京墨生命中第一个乾元,那未来是否还要得寸进尺,在徐京墨心里挤占一块位置?

想到这里,萧谙心底那无力的感觉卷土重来,他简直犹如被放在火上来回翻烤€€€€要说这是什么火?那必定就是妒火了。

萧谙沉着脸越过叶拂衣,向内院走去,却没想到在外头就被容音拦下了,说是相爷身子不适,这几日都不见人。萧谙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又见着容音如此说辞,他知道这肯定是徐京墨吩咐过的。

说来说去,徐京墨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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