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时,连绵的阴雨终于止歇,城市放晴。
几个年轻男女背着画板,嬉笑着从附近的公交站一路跑来,故意踩水坑吓跑了好几只出来觅食的野猫。
“哎哎,听说了没,咱们画室要来新老师了,教油画的,据说a大美院毕业。”
“这有啥好说的,你拿块板砖,朝咱们画室老师砸过去,能砸晕三个a大的。”
“男的女的长得好看不”
“谁知道不过咱们这儿a大的老师教的都不是油画啊,都说他们系最神秘最难考,毕业生也最少,大部分一毕业就跟着导师单干,或者干脆往新锐艺术家那条路上莽,来咱们画室,这算是下凡了吧”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好歹也是国内天字一号画室好不。”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进了画室,养在工作室的两只猫立刻冲上来蹭着腿撒娇,大家也就忘了刚才的话题,此起彼伏地叫着“小呱早上好呀”“呱总宠幸我”“柚子失宠了别怕,来姐姐怀里”
最先冲进o1号画室放画板的是个男孩,一推门就脱口而出一声“啊。”
“咋了你怎么天天大惊小怪的。”
男孩回头打了个手势“咱们好像有新同学了。”
“真的假的”
身后的人一窝蜂凑过来,挤在门口。
只见天光教室光线正好,教室正中央被人精心摆放了一组静物,一个男孩正坐在窗边的一张画架前刷刷动笔。
说男孩,是因为这里的学生大多数是十几岁的艺考生,只有一小部分是大学生或社会人士。静界工作室开设的班级数量很少,一位难求,所以学员想要进来学习,需要一定门槛。
今天最早来的这一批都是准高三生。
而眼前这位新面孔一头纯黑的乖巧卷毛,素净的藏蓝色衬衫短袖搭配棕色短裤,领口系了一条印着天马图案的洛可可风格丝巾,怎么看都和他们差不多大。
“长得真好看啊。我想请他做我这周素描作业的模特”
“哎呀小声点。”
几个躲在后面的窃窃私语,而最先进来的男孩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和人家打招呼。
“heo呀,新同学你是哪个附中的”
“新同学”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小眼神冷得冰人。
可男孩却被他这一眼莫名撩到,有点脸红,掩饰地朝身后人招呼“你们站外边儿干嘛,都进来啊。”
“新同学”看起来不只是太腼腆还是太高冷,等他们都落座了,还是一言未。
教室从没这么安静过,只听得削铅笔和贴画纸的声音。
但很快孩子们就忍不住了,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像往常一样唠起嗑。
“后天的写生课咱俩拼车一起去不”
“啊不行。我后天得请一天假。我妈要带我去参加个婚礼。”
“闹鬼,参加婚礼犯得着请假去啊秦老师的写生课,姐妹,秦老师啊和大帅哥一起出去踏青,这机会你不把握住”
“别提了,我都快郁闷死了。我妈说这个婚礼好重要,还让我盛装打扮呢,搞得还以为要拉我一个未成年美少女去相亲其实就是什么两个家族商业联姻,到时候本市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到场,她想让我和人家儿女搭上关系,从小培养人脉。哎烦死了。”
一旁听着小话的男生忽然强势插入“是不是霍家和季家”
“妈呀,你吓我一跳”
男生老神在在道“我爸妈前两天也说起这事儿了。哎,你们知道新郎有谁不”
“干我毛事。”
“有霍初宵”
这一下子,周围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霍初宵那个a美油画系的”
“就是他他跟我一个附中毕业的,我们学校画室里现在还摆着他高中时画的素描呢。草,天赋真的高,但展也是真的歇逼。”
“他好像早就不画画了吧不是说子承父业,回家经商了”
“屁嘞,在他爸公司跑腿呢,我表哥谈生意还遇上过他,说已经泯然众人了,而且看起来混得特差,气质脸色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