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闻声,快步走到了忘忧的双腿,把他的双腿死死地压着。而走到忘忧上方的,却不是古逸安,而是脸容极淡的上官望舒。银砾特意不让上官望舒过来,是因为顾及上官望舒与忘忧的关系,却想不到,他走在古逸安之前,来到了忘忧的上方,默着声,把忘忧的双手高举放在床上压着。
银砾没有再多的思考,把忘忧的衣服扒开,露出了那均匀紧€€的身体,他利落地以剑尖划开他的腹部,皮肉裂开,鲜血直流,云帆不忍看着,干脆咬着牙闭上了眼。他的耳边响着冷剑€€入内脏的声音,听见了忘忧不停地惨呼着,压着的双腿也不停地挣扎,他必须以全身的力气压着,才不使他挣脱开来。
腹部打开之时,银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内脏已然成了一片焦黑,有些地方还仿佛着火光正在燃烧。银砾把长剑扔在一旁,抽出了匕,脸无表情,快地把他焦黑的内脏全部切走,再把那些燃烧的位置切开。
忘忧咬着的布条已因他口吐鲜血染成了血红,他脑子中只有一句话说不停回响:为何不死!
自他五岁至今,已过去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仿佛让他渐渐忘却被切去内脏的痛苦,如今上天又像让他把这二十年的遗忘一次过补回来般。火烧的痛,切肤的痛,一切的一切,犹如置身于阿鼻地狱。
鬼族这种不死之身,于人族而言,或许是让人恨不得渴望的力量。可于忘忧而言,便如同诅咒。
被切掉的内脏,慢慢地开始生长,忘忧的痛依旧持续着,他不仅要受着被挖出内脏的痛,还要承受着长肉时重组的痛。
他已痛得无力挣扎,云帆现,原本需要全身的力量去压制的双腿,已慢慢地不再挪动。他不敢睁开眼睛,他怕看到了他害怕的画面,他怕他受不了,怕他的眼泪不受控制。
直到银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了。”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可那浑身是血,口中的布条,躺着的被褥已被染得通红,静静地躺着,闭上了眼睛的忘忧,却还是让他不禁眼睛泛起了湿润。
他看着与他对着的上官望舒,却只看见他的顶,与那不停颤抖的后背,他知道,他家主子,那位把自己藏起来,把世间看得淡然的主子,那位让人不敢靠近的隐王,已在哭泣。
左河灵把那像是失了神的银砾搂在怀中,亲吻着他的顶道:“没事了。”
银砾看着自己满手忘忧的鲜血,颤抖地捉紧了左河灵的衣袖痛哭着。
他亲手把他的亲弟剖开。
他亲手把他亲弟的手腕斩下。
他盼了二十年,并不是盼这些,不是!
“灵。。。。。。我。。。。。。我不是。。。。。。我。。。。。。。”
“嘘,不要说银砾坏话,我不要听。我的银砾是最好的。”
银砾埋进了左河灵的腹中,紧紧地搂着他,身体尽是颤抖。
上官望舒拿着忘忧脱掉的衣服,替他擦去身上的血污,脱下了自己的衣袍,把他裹着。他捉着忘忧的手道:“感觉如何?”
忘忧微微地睁开了眼,看见那眼角泛红,还残留着泪水的上官望舒,欣然地摇头,他喉咙的毒未能散去,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以摇头代替了说话。他抬起了手,把上官望舒眼角的泪水拭去,抚过他的脸颊,看着他微笑着,那双红瞳像是诉说:“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我还好好的,不是吗?”
第八十九章逃离龙谷
=============================
没有锁灵环的制衡,刚剖腹取脏的忘忧,有着惊人的自愈之力,就连有着鬼族皇族血统的银砾也大为震惊。可他的力气却跟不上自愈的度,虽伤口愈合,力气却还是使不上来,银砾见状,本想把他背上,以暗道离去,可上官望舒却道,他是在众人之中,身材是最适合负上伤员的人,便让他担任背起忘忧的责任来。
上官望舒把忘忧背着,使不上力气的他的身子太软,必须以布条把他固定在上官望舒的身上以免向下滑落,上官望舒也能腾出手来,以应对万全。
古雪松打开了满布血迹的床板,床板之下是一块坚硬的石板,石板之上,有着一个奇特的孔穴,像是龙型,也像是随意地扭曲的长条,说不上来。只见古雪松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与那孔穴相同形状的铜板,铜板的上方有着一条像小形把手的东西支着,他把铜板放到孔穴,刚好与孔穴合上,以那把手扭动,孔穴便咔嚓一声,着机关打开的声音,石板便缓缓地自动向旁边打开。
古雪松退到了一旁,向左河灵弯腰拱手道:“此暗道能一直通往龙谷与南火凤林交界的边境,请君上循此暗道离去。”
左河灵皱眉道:“你欲留此?”
古雪松笑道:“属下身份已曝,如何已是逃不过,倒不如守于此处,待君上离开以后,把此暗道毁掉,好让他人不得内进。”
左河灵咬着唇,紧握着拳头。
他是君主,可他从来不是一个要把子民推出去送死的君主,但如今的他,又能如何?让古雪松与自己一同离去?让这暗道中门大开?让他身边的这些人,一同处于危险吗?
他必须取舍,是要牺牲一人,以顾万全,还是把所有人都置身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