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順風所說,若走大路,陳家只走半夜是到不了鄰縣的,但是如果從山上抄近路,兩個時辰就能到。
山上的路是難走些,蛇蟲蟻獸也多些,但是畢竟才走區區兩個時辰,陳家小姐又不是正經嫁人,誰關心她和護衛走什麼路線,按時能到就行。
雖然林粟其實很懷疑這個山路究竟能不能抬起陳小姐的那方轎子。
「樓主,就是這了,這就是去鄰縣的必經之地。」衛凌說著,在一棵歪脖子樹邊停了下來。
慕雲生點點頭:「去確認下周圍有沒有埋伏。」
衛凌點點頭,和衛風一起去周圍查看了。
順風本就是跟著陳小姐的,如此一來,剩下的就只有林粟和蛇骨,蛇骨手上匕轉了轉,沖她微微一笑。
林粟瞬時覺得自己脊背一涼,她也沖蛇骨禮貌地笑了笑,便小步跑到了慕雲生身邊,雖然都不是什麼好人,但總歸和老闆熟絡些,更有安全感。
「何事?」慕雲生正在閉目養神,等著陳小姐一行人過來,耳邊捕捉到林粟的腳步聲,便微微睜了眼問道。
林粟總不能說她一個人和蛇骨在一起害怕,支支吾吾了半天,決定擺出一個好員工的精神風貌:「老闆,您看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做的嗎?」
慕雲生挑了挑眉,身子坐得直了些:「倒確實有幾樣。」
「但聽老闆差遣!老闆您只管說,我保證做到!」林粟信心滿滿地挺挺胸,想了想萬一慕雲生不出尋常牌讓她直接殺了貪狼怎麼辦?於是又補充一句:「儘量做到。」
慕雲生低低一哂:「去把這棵樹砍了,劈柴生火;再去林間打幾隻野兔來,等陳小姐來了也好有肉吃;另外本座看了,這林間盛產一味酸甜味美的野果,你去多采些來,一會兒分給衛風他們;還有……」
「還有?」林粟沒忍住打斷他,這麼幾項任務,對他們來說是不費吹灰之力,但交給她則無異於精衛填海愚公移山。
「怎麼,做不了?」慕雲生喜潔,自然不可能在這山間隨處席地而坐,衛凌給她帶了絹匹,在地上鋪開後,慕雲生才坐下的。
「……能做。」把柄被捏著,林粟哪敢說個不字。
她手邊連半個工具也沒有,慕雲生也沒有要給她的意思,閉上眼又開始打坐休息。林粟悄悄沖他做了個鬼臉,抬起腳就要往他乾淨的絹匹上踩下去,誰知閉著眼的慕雲生也好像長了眼睛,在她下腳前說道:「這絹一兩金一米。」
林粟一個急剎車收回腳,整個人向前傾了傾,半天才穩住重心,接著蹲下,裝模作樣地拍了拍那匹絹:「好漂亮的絹布啊,可不能弄髒了呢!老闆您先休息,我先去幹活了!」
說罷,林粟氣鼓鼓地走了。
慕雲生沒有睜眼,嘴角卻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
林粟在林子前躊躇半晌,還是沒有敢進去。她隱約記得自己是因為不敢和蛇骨待在一處才跑去慕雲生身邊的,結果卻莫名其妙自告奮勇開始幹活,於是被發配到了去林子裡砍樹打野味摘野果。
不是啊,這夜晚的林子和蛇骨到底誰更可怕,這也說不好啊!
蛇骨是已知的可怕,那林子是未知的可怕,黑洞洞的,好像要把林粟一口吞吃入腹。
想到這兒,林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抬腳剛要走,就聽見林子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該不會是……蛇吧……林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誰知腳又沒出息地軟了,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五步、三步、兩步、一步……林粟嚇得將眼緊緊閉上,耳邊卻響起來衛風的聲音:「林姑娘?你在這裡做什麼?」
「原來是你,嚇死我了。」林粟長舒一口氣,鬆快鬆快腳:「完了,我腳還是動不了。」
她聲音顫抖著,像是害怕極了的樣子。
「你以為我是林中的野獸嗎?」衛風沖她笑了笑:「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謝謝衛風大哥。」林粟笑著扶著衛風的胳膊站了起來。
「你不和樓主在一起,怎麼自己跑林子裡來了?」
「唉,咱們樓主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挑剔的,真讓人受不了。」林粟搖著頭,一臉嫌棄:「這大半夜的,和我說餓了,我上哪給他找吃的去,你說是不是?他讓我去林間打點野味,再摘點野果給他吃,所以我才過來的。」
林粟搖著頭,又向樹林裡探了探,拽著衛風的袖子道:「這林子也太黑了……衛風大哥,樓主叫你去查有沒有埋伏,是不是已經探查完了?」
衛風點點頭,笑道:「你是想叫我去幫你打點野味摘點野果給樓主吃?」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哪有打野味的本事,我就是個打雜的,別說野味了,我連兔子都打不了。」
「可是……」衛風看了一眼林子,有些遲疑。
「我看照著順風說的,那陳小姐還要好一會兒才能來,不然樓主也不能這麼輕鬆,還要吃什麼野味,你就幫幫我嘛,不然樓主又得罰我了……」林粟紅了眼眶,掀起袖子,露出一塊的淤痕:「你也知道,樓主他……」
衛風沉吟不久,很快答應了:「也行,你先和樓主匯報,說附近已經查清楚,沒有埋伏,我很快回來。」
「謝謝衛風大哥。」林粟沖衛風甜甜一笑,注視著衛風離去的背影,確認看不見衛風之後,轉身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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