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东锴听到要祭祀,他就会说:“祭祀,要真可以,把我祭给欣儿也行。”
东锴在她欣儿去世后,多次自杀都死不成,算命的人说他有天人庇佑死不了,东锴喝酒后把那个算命的给打了一顿,算命的人平白受了这样一顿打,本气不过,好在吴氏给的银子多。
吴氏也只是打扫一下祠堂,她也是个不信鬼神的人物,她常说:“要真有,遇到再拜拜也不是不行,都没遇到就开始拜,银子就该拿来让自家人过好生活的,其他东西老娘是一概不管的。”在吴氏在东东面前说出这话时,东东便问:“为何母亲还让人去打扫祠堂?”
“祠堂是下人去打扫的,我就是个吩咐的,我就是个女人,祭拜祖宗这种大活,男人都不在乎,我在乎干什么。东东啊,以后你可别学着柳花溪其他妇人那样,别什么活都往自己身上揽,只管照顾好自己男人孩子就行,照顾公婆也看看那公婆有没有本事,没有本事,你啊,也别浪费功夫去寻,我是不会答应这样的亲事的,有本事、懂道理的公婆才值得好好照顾。你娘亲可不就是看上你爷爷这活不长才嫁过来的,当然一眼就觉得你爹不错,欣儿命薄,不然我们姐妹还可以一起富贵,可惜了可惜了。”
“娘亲,您这又是说的什么歪理,今天一个理,明天又是一个理,还每次都是怪理。”东东浇完花绕到吴氏身边假装推推吴氏说:“母上大人,您快别说了,您再说啊,我这花明日指不定长出脑子来,要与你说道说道。”
“行了,行了,你这花才是你娘,我不管你了,我得去看看我那账房,今天有进了多少银子,嘿嘿哈哈”吴氏飞快就没影儿了。
东东微微摇头,微笑说:“掉钱眼里的人是救不回来,牡丹见了都得低头。”
后来东锴就常年在外经商,他是走到哪儿都会带着他欣儿的牌位,商人都说他晦气,可几年下来,东家生意越做越大。
其实东槾跪祠没什么用,因为她娘的牌位整日都在东锴身边。
柳花溪上这东家这一家子都是怪人,一个泼辣刁钻、一个心狠如刀、一个爱花如命还有一个大力如牛的怪人。
当然柳花溪的人不怎么知道东槾,大多都不知道东家有这样一个人,都以为他家只有一个女儿东东,因为东锴只提过东东这一个女儿。
东锴只允许东槾叫欣儿小姨,后来东槾疯一段时间,就是在东槾被夺舍后,他才允许东槾叫欣儿为娘亲的。
所以这个世界上,对东槾来说,活着的在世的,她最在乎的人就是春娘,春娘也是她的阿娘,还有她的狗蛋百里森。
去世的,就是她那个未见过面的娘亲。
东槾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夫人还有阿娘,每次想起娘亲都是会有不一样的情绪表露在他们身上,东槾有时也会做梦梦到她,只是她没有脸。
梦到她时,东槾又会伤心好几天,因为她在梦里说东槾害死了她,她的气运都被东槾夺光了,可东槾也想看一看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她也想看一看,或者正大光明地撒娇说“阿娘,抱抱!”
有机会,东槾也想把那张脸给拼齐,所以她是相信天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