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血,没有任何残忍的凶案现场。仅仅是一具尸体,就已经传达出普通人难以忍受的恐惧。
另一位乘务员脸色微白,仍是训练有素地拉上围帘,对蒋星微笑道“蒋先生,很抱歉”
蒋星颔,打断她话语。
视线再落到白粥上,勺子轻搅,泛起米香。
出事了。
医务组很快来到头等舱,更多的围帘拉了起来,蒋星抬头只能看见前方天蓝色的屏障。
安全组长大步来到他身边,微微躬身“蒋先生,听说您有注意到景小姐进入洗手间。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现吗”
蒋星放下勺子,“生什么事了。”
安全组长需要他配合,不得不坦白“景女士在洗手间心脏病,医生正在抢救。”
三十分钟后的抢救
蒋星垂下视线,缓缓开口“有个本来不在头等舱的人进来过。”
“您能形容一下他的样子吗”安全组长已经从乘务员处了解到这个情况,询问蒋星是为了二次确认。
也是为了排除蒋星和那个人合谋作案的可能性。
蒋星“一米八五往上。”
他皱着眉,似在回忆“黑,短而凌乱,皮肤很白。穿黑色外套。”
“还有吗”
“年纪小,目测不过二十岁。”
“他是否有携带任何可疑物品”
蒋星停顿片刻。
“没有。”
与乘务员所说信息基本一致,安全组长歉意道“为了您的安全,请暂时不要离开座位。”
蒋星想了想,拆开伤口的纱布,在杂志边角蹭了一下。
雨越来越大,不时闪过的雷电照亮舷窗上滑落的雨水。
虽然饿,但蒋星突然没了胃口。
勺子滑进粥碗,一个人影再次挡住灯光。
“又见面了,蒋医生。”
聂雪凡声音阳光,带着喜悦笑意。他听见了乘务员对蒋星的称呼,又得到一块拼图,并为此兴奋不已。
果然。
比起满是人的后客舱,只剩下蒋星一个人的头等舱才是最佳隔离地点。
安全员应该已经盘问过聂雪凡了,很可能还搜了身,但没有异常,只能让他搬到头等舱监视起来。
他把餐刀藏在哪儿了
聂雪凡被安置在蒋星右侧的座位,乘务员询问他想吃什么。
他显然是第一次享受这种服务,兴致勃勃地询问有哪些选择,可不可以喝饮料。
乘务员耐心地介绍一遍,然而聂雪凡并没有合心意的食物,他突然问“能把蒋先生的粥给我吗”
这个要求简直怪异无比。
乘务员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每位客人的餐食都是独立的。”
“我没那么饿了。给我一杯番茄汁就好。”聂雪凡道,随口打了乘务员。
无糖无水的番茄汁,喝到嘴里是微咸的。
也很像血。
等工作人员回到现尸体的围帘后,聂雪凡笑嘻嘻地对蒋星道“蒋医生,你为什么不理我”
蒋星撑着侧脸,推过粥碗。
“要吃就拿去。”
勺子无辜地躺在碗中。
聂雪凡笑容不变,静静站在原地。
上下打量蒋星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坦然直白的,却活像正月里的阳光,砭骨的寒。
好在蒋星看他,也不过是一个脑子不太好用,牙还丑的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