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大王。”
“爱卿平身。”
“大王,天大的喜事啊!”
殷受德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好奇地问道:“喜从何来啊?”
恶来大笑道:“姬发死了。”
殷受德闻言一愣,好半天才惊讶地瞪着恶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姬发死了?怎么死的?”
刚刚还在忧虑,姬发和姜子牙不死,自己这吃喝玩乐的还有点心理负担,结果这转眼之间,姬发死了?
难道自己真是天选之子,想什么就来什么不成?
恶来则是一脸兴奋,嘴里滔滔不绝地说起他打听到的消息来:“根据探子的回报,据闻是病故。如今镐京举城缟素,有人看到王后邑姜穿素衣,披素裳,戴素冠,应当不会有假。”
周人极重礼仪,而君王病逝更是国之大事,没人敢拿这种事来作假开玩笑。
所以可知姬发肯定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不然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他发丧?
虽然人死为大,可殷受德还是忍不住乐得笑出了声:“死得好,死得妙,这是为孤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啊。”
从商的角度来说,周乃是叛商之诸侯国,如今叛贼死了,殷受德高兴那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不管是恶来还是费仲,非但没有觉得殷受德笑得不对,反而也都非常高兴。
恶来甚至打起了落井下石的主意,当场就建议道:“大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西岐失主,内部必定人心惶惶,此时派兵攻之,可一战而覆灭其国!”
姬发的突然病逝,让恶来看到了机会,想着要趁机建功立业,为子孙搏一场泼天的富贵!
();() 奴隶制时代,天下分封,朝歌距离镐京足有上千里路,就算打下来,也必然是派遣诸侯镇压巡狩,好好操作一下,封爵建国,易如反掌。
所以恶来心动了,不仅仅是恶来,整个朝歌无数想要出人头地的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都蠢蠢欲动,打算瓜分周国。
就连文官之首的费仲,都忍不住建议道:“大王,此乃灭周千载难逢的良机啊,确实不容错过。”
如果是之前的纣王,说不定就脑子一热,直接亲率大军A上去了。
可殷受德是谁啊?
拿身家性命去赌这种事,他是从来不干的,否则也不必唯唯诺诺的当了几十年的打工人了。
人生在世,求的就是一个稳当,必须十拿九稳!
所以对于恶来和费仲的建议,殷受德只是略微想了想,就摇头否决:“派兵?这绝对不行。”
原本还兴致冲冲的恶来和费仲,顿时疑惑不解。
恶来急切地问道:“姬发亡故,周人必乱,此时出兵必可灭周,大王何故迟疑?”
殷受德当然不会说他觉得打仗很不好,万一输了更是嗝屁,只好对恶来解释道:“姬发虽死,但姜子牙还在,周公旦还在,此二人非是易与之辈,更何况我军并未做好战前准备,冒然开战,胜负难料,不如先观望一阵再说。”
一听没仗可打,恶来哪里能乐意,连忙再次劝说:“大王!那姜子牙已经年老,而且周国新王年幼,国内必然动荡,根本不足为惧,不存在什么胜负难料,我们必赢的啊。”
殷受德颔首:“嗯,既然他们国内动荡,那就等他们动荡完了再说吧。”
恶来:“……”
恶来与费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无奈和可惜。
城南酒舍,蝥和鬲正在喝酒,两人最近勾搭上了,虽然差着年岁,却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两人正聊着,就听见有人在讨论姬发病逝的消息。
有人感觉到不可思议:“姬发死了?今年姬发还想克商来着,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有人揣测:“大王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讨伐西岐?毕竟他们是叛贼,都打到朝歌来了。”
有人激动不已,连忙说道:“只要是打西岐,我肯定投军!”
因为殷受德优待军属的缘故,如今在朝歌城,军人的地位很高,百姓参军的意愿更是强烈。
蝥是外来之人,因此十分惊讶,不解地问鬲说:“为何提到打仗,朝歌的百姓居然跃跃欲试?真是奇也怪哉。”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事情,一旦打仗必然会有死伤,而死伤的也大多是社会底层,得到好处的却是统治者。
所以说起战争,底层从来都是谈之色变的。
结果这朝歌的百姓,听说要打仗,居然一个比一个兴奋?甚至主动报名参军?
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