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南看了一会儿,听到院门有动静,走出了房间。
院门开了,涂庚山回来了,是被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扶回来的。
涂南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有点印象,好像是她爸的同事。
“你都摔成这样了还往外跑,那个展览你就别去了,大不了让社里安排别人去就行了。”
涂庚山说“我一手促成的活动,我怎么能不去”
“别了别了,你为忙这个都摔成这样了,就别逞那个能了。”同事说着话,看见了涂南,“这是你女儿吧,都这么大了”
“嗯。”涂庚山看一眼涂南,脸色说不上多好。
“咦,我记得你女儿就是做壁画工作的啊,那让她替你去就行了啊,她可是懂行的啊。”
涂南问“去哪儿”
“你爸啊,”同事指着涂庚山,“之前忙前忙后的联合咱们报社搞了个壁画展,结果都忙晕了,腿给摔成了这样。他是去不成了,你反正懂壁画,替你爸去一趟也好。”
涂南明白了,这的确是她爸会热衷做的事儿。
“今天的展览”
“可不是,就在今天。”
涂庚山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她不做什么壁画的工作了,游戏展叫她去还差不多。”
涂南反倒被他这一声冷哼弄出了反骨,对那位同事说“我正好有空,可以去,麻烦你们报社回头送他去医院就行了。”
涂庚山瞪了她一眼,碍于外人在场才忍着没说什么。
同事有点奇怪他们父女间的氛围,尴尬地笑笑,不好说什么,先扶着涂庚山进屋去了。
涂南听到她爸跟对方小声解释“别听她胡扯,我已经没事儿了。”
同事说“那你也得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儿先别管了。”
过一会儿,他走出来,跟涂南握手“你叫涂南是吧”
“是。”
“行,待会儿过去打扮稍微正式点儿就好。”
这区县的中心地带就像个圆盘,路呈环岛状,周围一栋一栋的建筑,夹杂了一座挑出飞檐的仿古建筑,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区县展览馆。
下午两点,涂南从报社的车里出来,走到门口。
那位同事已经领着报社的人进去了,有两个扛着很重的拍摄器材,看起来像模像样。
涂南并不抱多大期望,这类展览一向没多少人参与,普通民众不太会感兴趣,何况是在一个小小的区县里。
进到里面,果然人数寥寥。
偌大的一个展厅,几乎空空荡荡。
真正的壁画是没法挪出来展的,这里展览的当然都是临摹作品。
四面墙壁上挂满了作品,有的横放在橱窗里,加起来大概也就二三十幅,但涂南扫了扫就现临摹的几乎都是各地名作,料想能弄过来展览也废了不少的事儿。
涂南存了点儿别的心思,但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一张徐怀组里的临摹作品。
也是,他的组里能人辈出,算得上顶级的临摹作品了,都是能入馆珍藏的级别,当然不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
没有看到最后,已然兴致缺缺,涂南刚要出去,那位同事拿着录音笔找了过来,“涂南,等一会儿走,替你爸做个采访。”
涂南说“简短点儿,我不太擅长这些。”
“没事儿,就说点壁画上的东西,今天还有城里专程赶来的人物,我们等下还得去采访他的观感,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涂南这才点了头。
问题问了还没三个,那头就有人跑过来叫人了,“人来了,走吧。”
同事收了录音笔,“那就这样吧,你先看着,回头见。”
不等涂南回话他就匆匆走了。
涂南走出展厅,现外面地面是湿的,天光灰白,照到脚下拖出一层浅淡的影子,应该是刚刚才下过一场雨。
她的手机响了。
涂南看到号码,接起来故意不说话。
对面“喂”了两声,有点迟疑,“怎么回事儿,没打通吗”
她这才开口“通了。”
“你”安佩在那头叫嚷“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了”
“算了,不跟你说这个。”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