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明日就回京。」紀盈跟府里的人交代了,讓他們幫忙準備行囊。
猶豫了許久,陳懷還是回了書房,一直有張床榻擺在此處。
才躺下準備吹燭,他聽到門外有腳步聲。
沉沉緩慢,推開了門後徑直就走到了他床邊。
紀盈抱著被子坐到床邊懟了他一下,把他擠到裡頭去了,才翻身上床裹進被子。
「阿姐說她知道有證據,你當年害了我哥,但證據已經被陛下燒了。」她輕聲說著,陳懷想著他該解釋點兒什麼,但她似乎沒有要他開口的意思。
證據的事是江生嶺講給紀明渠的,當初沂川府軍政名義上還握在一個督軍手裡,實質上被紀明詠掘得差不離了,但調兵遣將之權,督軍的話,程序上還是有效力的。
手信和調兵的事都是督軍上報的,未曾經人手,直送到御前,皇帝看過了,就燒了。
而江生嶺看著皇帝燒了督軍上稟來的東西,那時並不知是什麼。不過那督軍是他族親,後來因為此戰調兵失利被召回京,回京時鬱鬱寡歡,跟江生嶺說起了此事。
皇帝燒的,就是當初督軍曾發至陳懷要求增援之令,上蓋印,陳懷已接令。
皇帝會燒毀,就是他不會因此怪罪陳懷。
「我不太信這件事,」紀盈塞在被子裡的手動了動,翻了身面向陳懷,勉強掛著一抹笑,「大概是江生嶺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想信。」
「沒有,」陳懷轉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她,「我能給你的答案,就是我沒有做過。」
她點點頭,吹滅了燭靠在他肩頭。
「所有的事,我還是想知道個明白,所以我會去查問。」她道。
「若我真的做了那種事呢?」陳懷掀開自己的被子,拉她的被沿鑽了進去,而後抱住她。
「我會要你的命,」她額頭靠在他身前,「你最好也拿一把刀,我殺你時,你順道也把我殺了,這就算你對我做的最後一件好事了。」
「我不會對你還手。」
「我膽小,不會自盡的,」她拇指輕輕撫過他脖子上跳動的青色隱線,夜裡的雙眼黯淡無光,那股絕望卻顯而易見,「但你讓我怎麼活下去呢。」
姐姐這件事還真是沒料錯,她若真知道了這些「真相」,就活不了了。
陳懷想,她當下是在害怕的。
錮緊她在懷裡,她疼得皺眉,想要掙脫又使不上力,動了兩下,只踢了他兩腳是落在實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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