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絲特邀請他參加這次的聚會,還希望他帶上小九斤。
他思索一番沒同意,相較之下,現在的沈煦川更需要小九斤。
訂好飯局時間,通話草草結束。
恰在此時,沈煦川邁著貓步走進畫室。
許青沉開始沒注意到有人來,還在查看海絲特發來的家譜,他正在記人名,後來發現有影子擋住視線,就知道淘氣鬼想嚇唬他。
他先發制人,猛地一轉頭,說句:「幹什麼。」
沈煦川被嚇的一愣,隨即笑開:「來看看你啊。」
「九斤呢?」
「睡著了。」
許青沉淡淡地「哦」了一聲,垂下目光,繼續記人名。
不甘被冷落的沈煦川故意挨著他坐下,身體有意朝他這邊傾斜,見他沒反應,便大著膽子靠在他身上。
沈煦川的腦袋跟保齡球似的在男人肩膀上無聊的來回移動。
許青沉在心裡嘆口氣,只好先放下一長串的人名。
「你有事嗎?」他斜睨沈煦川,眸中的溺愛轉瞬即逝。
沈煦川兩隻手猶如小狗爪扒著他的胳膊,臉上堆砌著過度熱情的微笑:「老許,你忘啦,我要給你講睡前故事。」
許青沉慵懶地挑眉:「先說標題,看我感不感興。」
「就是我剛剛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有了小九斤,你想不想聽?」沈煦川歪著腦袋,無論是表情還是動作都不符合他的年紀,他在不自知的賣萌。
許青沉在聽到「懷孕」這倆字時眼眸微亮,身子朝他這邊轉過來點,看著他的眼睛說:「怎麼發現的?」
沈煦川的長睫毛忽閃兩下,開始陷入回憶。
他離開許青沉後,直接跟Barry去的芝加哥,在那邊準備國際賽事,聯合隊友足足訓練了三個多月。
某一天早上,他忽然困得睜不開眼,身體是前所未有的疲乏,差點以為自己生病了,畢竟他很少賴床。
接連很長時間他都覺得身體失力,然而過了一個月,他突然恢復精氣神,並且食慾大增,每天除了訓練和想念許青沉之外就是吃吃吃,不停的吃,終於把小肚子吃鼓起來。
結合近期的身體反應,他覺得不對勁,開始查找有關何斯體質受孕的資料。
越看越害怕,害怕中含著激動和刺激。他捧住小肚子,躲在自己的臥室,沖燈喊叫:「許青沉!你這個混蛋!害得我中招了!」
這個負擔來的突然,帶著挑戰的色彩,還夾雜了一絲玄妙的詩意。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第二天他就收拾行李離開了芝加哥,輾轉一天,他回到s市,找到父親的好友,疼愛他的叔叔,希望能找到專業的醫生做檢查。
在叔叔的安排下,當天就拿到孕檢報告。
醫生說:「恭喜你啊小奔奔,你出生還是我做的手術,眨眼間你都長這麼大了,也要做爸爸。」
沈煦川的臉白一陣紅一陣,心情極為複雜。
他想殺回c市找許青沉算帳,但很快又放棄這個想法。
算什麼帳,有好幾次都是他不讓許青沉做安全措施,中招也是他自找的,何況現在回去,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許青沉。
不過他沒忍住打通了許青沉家裡的座機,接起來沒有說話,對面也沒有聲音。他特別想說:老許,我有了!你能不能來接我。。
這些只是幻想,最後還是無聲地掛斷電話。
他感到無助,極力控制回去找人的欲望,腦海中想起除了許青沉之外第二個能讓他有安全感的人。
那就是他的老爸。
他立即啟程前往瑞士,去找他的兩位父親。
回憶到這裡,沈煦川露出孩童般幸福的微笑,由此可見,他是在愛的包圍下長大。
許青沉選在這個時候打岔:「然後呢?你是真心想要這個孩子,還是迫不得已必須生下來。」
沈煦川緩慢地眨動大眼睛,視線忽然落在許青沉的鎖骨處,那裡有他嘬過的痕跡,他心猿意馬地說:「我要是說不想要,你會生氣嗎?」
「你覺得呢?」許青沉不答反問。
沈煦川想了想說:「我覺得。。。你應該不會。」
「當然不會,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許青沉捏住他的臉頰,懲罰似的上下移動,很快捏紅了。
沈煦川捂著臉往後躲,「你幹嘛總捏我的臉。」
許青沉說:「我喜歡。」
他很少說『喜歡』這兩個字,這讓沈煦川心花怒放,故意把臉湊近讓他捏。
「老許,跟你說實話,我以前沒想過要孩子,當初找到我老爸,第一句話就是讓他找專業可靠的醫生給我做手術,現在醫學越來越發達,像我這種情況,就算四個月也能把孩子拿掉。」
「既然如此,小九斤為什麼會出現呢?」
沈煦川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掩飾性地撓撓臉,那樣子好像在招認一件見不得人的事:
「我臨時後悔了,沒錯!我當時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穿上手術衣躺在移動床上,在吸入麻藥之前我瞬間就捨不得,我想到孩子已經四個月,再有三個月就可以跟我見面,何斯體質生產會提前,我早就算好時間,那個數字在我腦子裡轉啊轉,然後我想到你,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小孩,但是我想這是你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我想了好多,忽然從床上蹦起來,嚇到醫生不說,還被我老爸痛批了一頓,他罵我反覆無常一點也不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