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擔得起一聲隊長,季先生暫定有季先生的理由。我從連青過來,聽過一部分的策劃方案,在此之後我們仍然認為這個團叫IVoRy是最合適的選擇。偶像不是高高在上,也不需要成為光,他只是一份職業,或許有些特殊,或許正在完成許多人曾經放棄的夢想,但他們是他們自己,不要神化我的藝人,也不要小看我的藝人。我們會從南黎的菜市場開始,到公園,到江邊,往人潮中去,讓人潮向我們而來。總有一天,那些巨大的廣告牌上,都會是他們。現在他們正在做的,不過是告訴所有人,IVoRy已經問世了。」
花欲燃的語氣沒什麼起伏,極其平淡地迎著夕陽走,一直走到一家花店門口,他停下來側過頭,笑道:「我想要的花都開了。」
視頻到此結束,屏幕漸暗,幾秒後跳出IVoRy的銀灰色隊徽。
舞蹈室的巨大電風扇還在轉動,五個人擠在一塊,頭髮被吹的翹起來。夏令訥訥:「他對我們寄予厚望……」
「燃哥好像我媽媽,」巫鍾越小聲說,「又溫柔又堅定。」
「他確實對我們寄予厚望,」溫如玉正著臉色,像是想到什麼,瞥了雲垂野一眼,「所有我們是真正的共生關係。」
江雲暗喝了口水,含著水點頭,扔礦泉水瓶試圖把它立起來。雲垂野對著漆黑的屏幕愣了很久,慢吞吞抬頭:「他想要的好像不是那些花。」
這一句把幾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大家互相望著,突然明白了什麼,一塊兒笑起來。江雲暗終於放棄他立不起來的礦泉水瓶,一拍大腿:「我就說啊,讓你當隊長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
他想要的不是送他們一束花,而是他們的未來鮮花滿道,萬里無疆。
IVoRy的少年感確實是自出道起,圈內獨一份的。相比於其他家的公開打投和入圈就開始接觸鮮花掌聲和粉絲,封閉式管理大通鋪成長的IVoRy更像是訓練營的戰友,在磨練的同時,也很好保護了他們的少年心性。不少粉絲都說,照這幾個人的性子,在別人家裡早就沒埋得影都沒了。IVoRy就像一把出鞘的劍,穩定的劍身最前端,是鋒芒畢露的雲垂野,劍身的後方,牢靠的劍柄,就是花欲燃。
花欲燃推門進來時,五個人已經對著鏡子重摳舞蹈細節了。雲垂野和巫鍾越靠牆站,江雲暗和夏令盤腿坐在他們邊上,前方只有溫如玉一個人在跟著音樂跳。
這是單獨練習?花欲燃挑了一下眉,轉身把門關上,走到江雲暗邊上,學著雲垂野環手靠牆,牆角的攝影儀紅點時明時滅,音樂停下時巫鍾越露出笑容:「溫溫真厲害!」
以及繫鞋帶準備上場的夏令聞言撅嘴:「你小夏哥哥不厲害了?」
「啊?厲害……」巫鍾越呆呆應話,有些窘迫。邊上的江雲暗滿是揶揄地重複他的話:「溫溫真厲害,小夏哥哥也厲害,阿野哥哥最棒了!」
「邊兒去,」雲垂野抬腳輕踹他一下,「你和他一起,帶他再走遍隊形。」
江雲暗起身拍拍手,拎了個礦泉水瓶放在前面,接著把夏令拽到身邊。他們這群人里方向感最差的就是夏令,東南西北不分,甚至連走位左右都容易混,歌的走位不算複雜,但隊形變動也不少。從路演的復盤來看,夏令的動作總是慢半拍,雖然沒有影響觀賞性,但確實差了點意思。其餘人則是各有各的問題,幾個人索性單練給其他成員看,互通有無。
花欲燃有些驚訝:「這麼自覺,沒等我來就已經復盤完了。」
「是隊長說的!」巫鍾越從雲垂野身側探頭,宛如小鹿,「他說要交出大家都滿意的答卷就要主動一點。」
「是嗎?」花欲燃把目光移到雲垂野的側臉上,喟嘆一聲,「隊長越來越有隊長的樣子了,真欣慰。」
雲垂野別彆扭扭乜他:「你說話正常點,陰陽怪氣的。」
這也算陰陽怪氣?
花欲燃失笑,他和雲垂野中間隔著些位置,剛剛江雲暗和夏令走開,空出了地,他乾脆走到雲垂野邊上去。半是玩笑:「哥哥怎麼就陰陽怪氣你了?」
雲垂野盯著江雲暗的動作目不轉睛,嘴裡嘀咕:「那種話,那種語氣,不就是陰陽怪氣?」
「哪種話,哪種語氣?」花欲燃盯著他爬紅的耳尖,停頓片刻,移開視線,也看向前面訓練的江雲暗和夏令。
雲垂野本以為花欲燃又會說什麼話來噎他或者刺激他,聽到這話正要回懟,側頭一看,卻見對方已經全神貫注看起江夏兩人的訓練了。他悻悻轉過頭,打起精神也看著跳舞的兩人,卻總覺得心口憋得慌,像是有什麼要決堤,又不知道該怎樣疏通。
音樂落時,巫鍾越和雲垂野交換了不少意見,雲垂野讓他過去和夏令說。
「我說會不會不太好,咱們這裡我年紀最小,我……」
「你是舞擔,是IVoRy里舞蹈最好的成員,還是舞蹈學院的學生,專業對口,你不說誰說。」雲垂野直視他,想了想抵著溫如玉的背把人往前推,「你溫老師在你身後,他年紀大,他給你撐腰。」
莫名其妙中了一槍的溫如玉無奈笑著說是,陪巫鍾越去指出問題。
「小巫成長得很快。」花欲燃望著巫鍾越略顯單薄的背影,由衷感慨。
雲垂野覺得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憋悶更厲害了,堵得氣都上不去下不來,他輕吐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