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的问道“所以你能抓到山精,纯属偶然?而你也不确定,当天是不是你自己亲自收服的?”
贺茂野田仔细想了想当年的细节“算是偶然,但当时我会用困字符,是因为那个声音,在我耳边给出了明确的提醒。”
我继续问道“那个声音,是黑雾?”
贺茂野田蹙起眉头“我不是很确定,当时除了黑雾,还有两道不同的怪风出现,第一道是来自木魅的怨气,另外一道将我击落在地上的怪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和木魅的怨气不同,我觉得应该并不是来自同一处。”
我又问“后来呢?你还见着过那个黑雾吗?”
贺茂野田摇摇头“没有。”
我看了看还在打坐的紫袍天师,眼神中带着几分质疑“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三十年前,这里生的事情,恐怕还是得请天师解释解释了。”
紫袍天师慢慢睁开眼,起身向门外走去“贺茂先生说的,只是一部分,三十年前,我们第一次到流水坳,本来是冲着沙坡溪的木魅古树去的,后来做了考察,才临时换成丁宅,当时的情况,也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法会就要开始了,我得先过去。。。。。。这里很安全,你们自行解决山精和黄皮子的事,等我回来再和同你们细细道来。”
我看着天师渐行远去的背影,喊道“天师,我可以等,但也希望天师您能据实相告,因为这事不仅关系到我师傅的性命,还关系到我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查明真相。”
紫袍天师拂尘一甩,越过门槛“三千诸法,万般皆空,文法师,有些事过于追究,便是途增心锁。”
我回应道“可如若,连自己的来去出处都不明白,又何来心眼清亮。”
紫袍天师没有回头,径直向祖师殿走去,路过钱莱的时候,轻轻拂去他身侧的落叶,钱莱转了个身,掉在地上,吧唧了一下嘴,仍旧没有醒来,天师停下脚步,定定地站了一会,补充道“若心无旁骛如此子,以你的天赋,修为不日可登顶,何苦执着来去。”
我向前追出两步,门口的聚魂灯又一次闪烁了起来“三盏灯代表着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因果,既然我能入仙鹤观,就是来了结因果的,那么,也请天师成全。”
天师不再说话,贺茂野田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天师既然话已至此,文法师你又何必执着?不如,趁着现在天师不在,你和我说说看,你这第三问又是什么?”
我想了想,也对,天师做事有自己的安排,他即使是知道点什么,也不会轻易说出口,与其在他身上想办法,不如先解决贺茂野田的事,来的更实际。
想到这里,我撇开贺茂野田的手,转身走到排屋的椅子上坐下,开口说道“第三个不是问题,是谈判。。。。。。山精我必须带走,你打算开什么条件?”
贺茂野田露出得逞的表情“这个简单,你把鼬精给我,我就把山精给你。”
我瞥了一眼贺茂野田,斩钉截铁的回应“小白不属于六壬堂,我无权替她做主,但如果贺茂先生,只有这个条件,我也不介意以道家的方式,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贺茂野田勾起一抹笑意“既然如此,那就堂堂正正的比试一下吧。”
我点头同意“行。我若赢了,带走山精。”
贺茂野田也点了点头,一脸自信的回应“我若有幸略胜文法师一筹,那么,就请你,不再插手鼬精的事。”
“那就开始吧。”我闭上眼,盘腿静坐入境。
贺茂野田把葫芦法杖放在一旁,随即也打坐入境“开始。”
道家人的私下比试,多以不破坏周边生灵为主,双方各自入意识境,随后运气彼此破对方的境,有点类似武侠里面的内力比拼,比拼手法不限,可能是给对方制造迷雾,可能是直击其内心痛点,也可能是在其周围利用一切可操控的魑魅魍魉,或者物件,制造诸多阻力,比试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对方情绪波动,不再气定神闲。
比试期间,无论是哪一方,一旦表现出心浮气躁,即被认定为输家,这种比试,不分修为高低,考验的是无杂念的道心稳固程度,对于修为相差较大的人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方法。
贺茂野田会同意用这样的方式和我比试,也是鉴于我来之前,紫袍天师和他的一番彻谈,天师在我来之前,用聚魂灯引出了一段贺茂野田的前世,其中的恩恩怨怨,一目了然。
贺茂野田自然是很清楚,自己这些年的修为一直没有太大突破,多半是因为背负了太多前世业障,这一回带队来斗法,一方面是为了重塑他们贺茂家在东洋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借助仙鹤观聚魂灯,把自己累世的业障一并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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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屋外的聚魂灯又一次忽明忽暗的闪烁了起来,原本晴朗的艳阳天,忽然暗淡了下来,天边的流云回旋出一道混沌乌泱的痕迹,昏昏沉沉的落入萎靡中,空气中飘过一缕淡淡的青烟。
我拔出祖师剑,横过贺茂野田冰冷的视线,先是伫立片刻,随即挥了挥衣袖,把灵气迅的聚集在面前,划了道护身咒,等待周遭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贺茂野田身形闪动,幻化出众多虚空引,结法阵制造出厚厚的迷障,随即隐入暗处,凌空举起一掌从我身后拍来。
我猝不及防,半跪地上,本能的反手一挥,祖师剑的剑势拂过,轻灵迅,划破贺茂野田的数十个虚空影,又连续转动手腕,一剑接一剑的挥向贺茂野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