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打牌。
这次打一半,再次听见了鞭炮声。
听方向跟距离,该是杜知春家。
三人等鞭炮放完,看看手里的牌,不想玩了。
存银说要去杜知春家道喜。
云程叫他等等,“咱们两家离得近,府学都放鞭炮了,那肯定是名单都在,不会一个个的报。”
去了杜知春家,若顺路,应该要来他家了。
若不来呸呸呸
如云程所说,离府学近,报喜顺路来,一家接一家,度很快。
杜知春家的鞭炮声才停下没一会儿,附近又有一户人家接了喜讯。
这附近的民居里,住的书生他们都认识。
要继续科举的不用说,就读书院就那些,跟叶存山会有交集。
不继续科举的,也会来话本铺子试稿。开始清高傲气的,在培训班办得热火朝天那阵,也被调动情绪加入进来。
除却他们,还有外地学子租不到小院,会在百姓家里租个小房间暂住,附近就有人租。
正想着会是谁考中,勤学就一路跑着来报喜,说是叶存山考中了。
“那报喜人走错地方了到了6家小院那边,报喜进门了,左右也是一家,那报喜的就一口气把吉祥话都说了,还好家里有备东西”
存银嘀咕了一句“这报喜的还会走错地方啊”
然后麻溜儿回屋,把他老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都拿出来。
叶存山跟云程也收了牌桌,叫平枝姑姑带圆圆她们进屋玩,怕点鞭炮吓到孩子。
这里刚弄完,报喜人就上门。
还巧得很,跟他们请的看榜镖师一道来。
为了赏银,也是这事确实喜庆,恭贺道喜的话说得一个比一个声调高,初时像赌气,一定要把对方压一头,压到后面,还有了某种好听的韵律感,听得人眉开眼笑。
赏银要给,鞭炮要放。
云程一个劲儿的推叶存山,叶存山就又问了一回名次。
乡试分五经房,各取头名为解元,再合解元为五经魁。
叶存山得了解元,所以这报喜的才在跑错了后,确认是一家,硬是报两场。
他们已经有人坐船往蔚县去报喜了,要他们放心,这回绝对不会跑错门。
赏钱给了,人散了,附近邻里乡亲又上门来祝贺。
家里老爷考中举人,还是解元,两间铺子的掌柜也凑了份子来贺喜。
相熟好友跟着凑热闹的人群,及时送上了祝贺。
出榜第二天是鹿鸣宴,从家里鞭炮声响起后,就一直没得闲,晚上也来不及聚,说过了这阵再说。
他们省的鹿鸣宴由布政司主持,从主考副考到内外帘官以及提学道等人都要来参加。新科举人着青衣,还要给他们金银花、绸缎等物。
彭先生跟叶存山说过流程,家里来客应付完,他把最近在家里作的模板小诗拿去给彭先生挑,选中一,略微改动一两个字词,这诗就能将就着用用。
不惊艳,也挑不出错。
从鹿鸣宴开始,叶存山就有一阵忙。
结束后他要去拜见取中自己的座师与房师。
拜见完后,又要去会同年。
同年取中的举人,还会刻同年录。
上面记录着各举人的情况,从籍贯家族来历,到妻儿兄弟与家里其他人的科名官名都要附注上。
这东西就是古代版同学录。
云程拿着手里看了好几遍,看完以后,深深叹了口气。
“农门学子难出头。”
不提老家籍贯,单论后面家族里有科名的人,都能窥见一斑。
真的农家子、寒门学子,越往上,越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足,但书籍与资源的缺失,不是天分所能弥补。
科举场上重八股,不看文章不看书,他们哪里去补。
这同年录上,四十五个新科举人,像叶存山这种光条条一个的,只有两个。
而叶存山对比另两人,还不算光条条,因为叶延跟罗旭是秀才,从某方面来说,叶氏这个家族,没其他农家那般纯粹,是有读书人的。
这东西还是自己花钱刻印,上面除却这些,会写上从读书以来的求学路,主要是记录授业恩师,还有这次乡试的考官信息与加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