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被人抚上马车,瞧她那死灰般的面色,这次恐怕难逃一劫了。
“大人饶命!都是周三爷逼我这么干的!”
芳姨抵不住证据确凿,跪下来讨饶,指着周浦说道:“八年前,老太公意外过世,大房周苍理应继承家业,周三爷心生嫉妒,觊觎掌印许久,便买来的毒蛇,逼我将大房毒死……沈家小姐也是其子周天赐逼我所为……我……我一介女流之辈,又只是个下人,不得不从啊!”
“周家又没什么祖疾,大表哥的病却一直好不了,怕是也与你有关吧?”宋澈冷声问道。
芳姨抽泣:“这也是周三父子逼我干的,目的便是拖死大房子嗣,好继承家业……”
“周家各宅院都是独立锁门,你却能自由进出,只怕还有同党吧?”
宋澈刚问完,身为官家的周兴旺便跪了下来:“大人饶命!都是这毒妇色诱草民,草民才一时鬼迷心窍,才将各宅院的钥匙给了她,但草民的确不知她会拿锁匙是去杀人啊!”
若真要刨根问底,周家有罪之人,恐怕远远不止这些。
宋澈缓缓闭上眼睛,今夜过后,这偌大的家族,即便不倒也该一蹶不振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宋澈!”周天赐扑了上来,一把揪住宋澈衣领怒骂道:“你这王八蛋!搬倒我周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宋澈冷冷道:“这是你们该付出的代价。”
“来人呐!将周家各凶徒统统打入大牢,不日伏诛问斩!”
……
海风萧瑟,洪波涌起。
宋澈独倚望江,炎炎夏日,却深觉高处不胜寒。
上半夜人山人海的明珠大会,如今却被拆得一片狼藉,民众百姓无不对周家唾口骂言。
百年大商,即将陨落。
今日是商,明日又如何?是家?是国?
“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之愁,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惟斯人,吾与君归。”
高琛踏上高楼,大赞道:“读此名序,高某心旷神怡。”
宋澈眉头一皱,转身请礼,“草民见过高大人。”
“高某自诩文人骚客,之间无需多礼。”高琛亲手扶起宋澈,笑道:“宋姑爷年轻有为,雄才大略,何不登堂入室,随我一同辅佐明君?”
宋澈婉拒道:“高大人谬赞了,但‘仕农工商’,商不入仕途,不功名利禄,乃大梁之律例,且草民不过一介卑商,难登大雅之堂。”
“哎,”高琛摆了摆手,“宋姑爷过谦了,规矩是可以打破的,有高某亲自入谏,何愁入不得朝堂?如今大梁四面危机,缺的便是如宋姑爷这般人才呀。”……
“哎,”高琛摆了摆手,“宋姑爷过谦了,规矩是可以打破的,有高某亲自入谏,何愁入不得朝堂?如今大梁四面危机,缺的便是如宋姑爷这般人才呀。”
宋澈摇了摇头,拒绝得很坚定:“我只想当个商人。”
高琛皱了眉头:“商人,如何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宋澈笑道:“我提此序,是为了警示当世有鸿鹄之志者,自身不过燕雀尔,仅一隅偏安即可。”
高琛说道:“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想当官,便是那柳伯庸,今日若非是我到场,这案子怕是很难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