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爷,主子让我来给诸位送些上好的热茶,暖暖身子。”
圆头圆脑的小丫鬟大气不敢出,恭恭敬敬地把青花瓷的茶杯放下。
来得是侧福晋身边的贴身丫鬟。
“嗯,她有心了。”
八爷摆摆手,温文尔雅的容颜也颓唐了几分。
自打皇上赐了一个上了玉碟的侧福晋,八福晋就彻底称病不出,夫妻二人的关系降到冰点。
这些日子,虽然他表面上重新恢复了贝勒爵位,府前重新热闹喧闹,可到底大不如前。
如今就是烈火烹油,退不得也进不得,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被屡次夸奖的十四。
十爷被九爷拽过来,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喝茶。
在喝到第三杯茶水的时候,被老九劈手夺下。
“老十,你别光喝啊,你也说说。既然这年氏命格贵重,那凭什么不能嫁给八哥?”
老十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八爷,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这个八哥就会作壁上观,让九哥这个傻子冲锋陷阵,出钱又出人。
“九哥,这命格之说哪里来得那么邪乎?再说了,人家年家人可是划到了四哥的门下,怎么还想着去抢人?”
“嘿,你小子倒是看得透彻!”
九爷高兴地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肩膀,眼里闪过一丝恶劣。
“既然抢不过老四,那咱们就把水搅得更浑一点,把这个消息也让在宫里的皇阿玛知道知道。”
乾清宫。
康熙看着弘旭笔锋遒劲,力透纸背的字迹满意地笑了笑,把两份没有用朱笔批阅的奏折摆在弘旭面前。
“弘旭过来,看看这两份奏折,有一份还是你阿玛写得。”
任谁也没想到,弘旭和康熙的相处居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弘旭也不客气,转到案桌前拿起奏折观摩。
一份是他阿玛请立李氏为侧福晋的折子。
另外一份则是一份弹劾的帖子,有大臣弹劾阿玛和年家,依据就是贵不可言的命格。
思绪转了两圈,弘旭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年府要往雍亲王府嫁女儿的事,他早在额娘那儿有所耳闻,一个侧福晋的位分是板上钉钉。
至于为什么请立侧福晋的折子上变成了李氏……
估计是他那个谨慎的阿玛为了命格一事避嫌特意而为,这样一来,年家的格格自然也不会甘心做小小的侍妾。
“皇玛法,阿玛一向是个聪明人。”
“哈哈哈!”
康熙抚掌大笑,拍了拍这个皇孙的肩膀,“你阿玛就是太过于谨慎低调,为人刻板,估计也是被暗算。不过……”
康熙顿了顿,看向这个宠辱不惊的圣孙:“你觉得这贵不可言的年氏该怎么处理呢?”
弘旭扬了扬锋利地眉尾,像一柄出鞘的剑,眼里透着一股狡黠。
“有两个法子,就是不知道皇玛法选哪一个了。”
康熙有些兴味地摸了摸下巴:“哦?说来听听。”
“这第一自然是把批命的人打上几板子,叱责胡言乱语。这第二嘛,皇玛法不妨直接把年氏纳进宫,毕竟谁还能贵得起皇玛法。”
康熙先是一愣,接着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哈哈哈,你啊你,还真是个促狭鬼,倒是一点儿也不为你阿玛考虑。”
弘旭撇撇嘴,一本正经地板起脸。
“本来就是嘛,了悟大师是佛子只能供着不能打板子,那就只剩下第二个法子了。这样釜底抽薪一劳永逸,不管是几个叔叔还是年家谁都不用惦记。”
康熙转着手上的扳指没有说话,看着弘旭离去的身影,嘴角不时泄出几丝笑意。
“梁九功,你瞧瞧,弘旭这小子考虑事情只从朕的角度出,可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儿子孙子的位置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