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慧公主怒气冲冲回了宫,守门的侍卫见公主面色阴郁,低头不敢说话,一路畅通到了皇极殿,两个看守的小太监笑眯眯的禀报,“公主万安,皇上正和朱成公论画呢,说不见人,您……。"
话没说完,温慧公主一脚就踹倒了一个,一巴掌又把另一个扇得远远的!
“不长眼的狗奴才,我瞧着你是活腻歪了,竟敢拦我的路!”温慧公主两手叉腰,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小太监骂道,
两个小太监连连磕头求饶,“咚咚咚”几下额上就磕出了血。
周围的太监不敢出声,温慧公主出了气,正要朝殿里走去,大太监德宝公公笑着走过来,“哎呦,公主殿下,何事惹您不开心?瞧瞧您给气的,来人,把这两个小崽子拉出去,别碍了公主的眼!”
德宝大公公毕竟是皇上身边大太监,三司六局都听他指挥,就是林贵妃,都要巴结他的,也是从小看着温慧公主长大的,温慧公主也不好甩脸色。
“大公公,父皇呢,我有事找他!”温慧公主强忍着怒气,提步朝着皇极殿走去。
德宝大公公慈眉善目,笑眯眯的拦着温慧公主,“公主留步,皇上今日为了那幅画,午膳都耽误了,严阁老来过也被请走了,您还是等等吧,皇上的性子,一定要善始善终的。”
温慧公主不听,绷着脸推开德宝公公,直冲冲的就推开门,德宝公公被推的一个趔趄,幸亏小太监扶住了!
“嘎吱”一声,正沉浸作画的皇上和朱成公诧异的回过头来,就见温慧公主横眉怒目阴云密布的走了进来,跟在后面进了殿的德宝,一脸的无可奈何。
“父皇,状元郎今日在相国寺庙会上将儿臣扯下了马,父皇您快下旨捉他!”温慧公主不管不顾,大声嚷道。
朱成公正在兴头上,被她大声搅扰的皱了眉头!
仁宗皇帝怒上心头,朝廷命官还是他新晋的马仔怎么能说下牢就下牢!真是惯得无法无天了,殿中清净,岂由她放肆!
“来人!”门口涌进几个侍卫!
“您定要为儿臣做主!”温慧公主跑上前就扯皇上的袖子不依不饶,皇上手一歪,画作上弥勒佛的眼角多了一条黑墨条……
辛苦忙活一天,眼看大作将成,说不定会流传千古,不想竟毁于一旦!朱成公执笔的手一掷,满腔愤懑,“咦!!!”
皇上气的手都抖了,他盯着那个墨条,嘴唇都哆嗦了,这一天的心血都白费了!他手指着温慧公主,“温慧,你真是无法无天!朕实在纵容你太过了!”
“来人!把公主拉出去!”仁宗皇帝一向对两个公主有些溺爱,这次真的气到了!
侍卫正要上前,“皇上息怒~”林贵妃满头珠翠柔媚多姿的就走进来了,长裙逶迤,披帛曵地,大宫女捧着食盒跟在后头。
她狠狠剜了一眼温慧公主,福身朝皇上行礼,两肘挤胸,故意露出一条白花花的沟渠。
人间富贵花,瞧着美人皇上心情也好上许多了。
“参见娘娘,娘娘万安~”德宝大太监见着林贵妃,殷勤行礼。
林贵妃抚上皇上的后背,给皇上顺气,“皇上,这是我亲自炖了一下午的雪梨燕窝,生津润脾,补气提神,这夏日燥热的,特地给皇上润润喉~”
又见到朱成公站在一边,面色不郁的,温婉柔情说道,“皇上,臣妾新得了一幅张一白的《湖光山色》,想请皇上和朱成公帮着掌掌眼~”
张一白是前朝山水大家,流传的山水名画因着他颠沛流离的仕途生涯,传世的很少。
德宝公公和小太监接过了画轴,徐徐打开,皇上和朱成公站在画前评古论今。
林贵妃这才松了口气,她暗暗瞪了温慧公主一眼,尽会惹事,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温慧公主也不看林贵妃,眼瞧着天色暗下去,皇极殿的太监都点了火烛,父皇和朱成公对着一幅画说来说去,没完没了的!
她气咻咻的也不行礼,径自跑出了皇极殿,仁宗皇帝抬头见温慧公主跑远,消下去的火气又飚起来,“放肆!这皇极殿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林贵妃忙柔声劝哄,“皇上,您不是一直喜欢温慧活泼开朗,还说她是小太阳一般光芒灿烂,您怎么这会就嫌她了~莫非您也嫌了臣妾不成~皇上~”说着娇滴滴的用胸脯磨蹭着皇上的胳膊。
仁宗皇帝几日都不曾踏足后宫了,心里的火气被她娇滴滴的磨蹭几下也就消了,悄悄掐了林贵妃小蛮腰,低声道,“今晚去你宫里,朕要好好管教一下温慧,实在太不像话了!”
朱成公视若无睹,专心的看着那幅画,心里想的却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瞧着也就那点事情,庸俗!
林贵妃瞧了清雅高洁的朱成公一眼,又暗暗瞥了皇帝陛下鼓起的肚腩,心里蚂蚁爬过一样,痒痒的,她审时度势见好就收,带着宫女就翩翩出了皇极殿。
翊坤宫里,温慧公主责打了两名宫女,这才气顺了些,林贵妃回宫就瞧着地上跪着的宫女,一个个的伤痕满面,又见温慧对着几盆名贵花木抽鞭子,气的头都要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