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表哥表妹两情相悦也是羞红了脸,读到表妹被舅父舅母算计了银钱愤怒的咬牙切齿,再读到舅母故意给表妹穿小鞋,表哥被哄骗娶了贵女,表妹生生咳血而死,如萍和翠儿已经泪流满面了。
“夫人,这个表妹实在太可怜了,被这一家子生生磋磨死了。”翠儿泪眼婆娑的说道。
如萍也擦着眼泪,“哎,知人知面不知心,舅母舅父这对豺狼虎豹的夫妻,活该被下了大牢!可怜表妹,信错了人。”
柳芸娘趁机教育两个丫头,“今后你们嫁人,相公是否真心对你那是门槛,其次嘛,人品最重要!”
“能不能担起事,能不能护住你才是最重要的,长得再俊逸潇洒那也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可不要被表面的东西迷惑了!”
翠儿使劲点点头,“夫人,您说的都对,那个表哥就是说爱护表妹,可一没有护住她,二没能娶了她,实在是无能!”
柳芸娘见她孺子可教,笑眯眯的狠狠夸了他,“可见男人说得再好听,也要看他做了什么!”
如萍一脸复杂的看着夫人,哎,二爷逛妓院也不知道该不该和夫人说!
柳芸娘看了如萍欲言又止的样子,奇道,“今日你这丫头怎么心事重重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不可能呀!”
如萍慌忙陪着笑,扯着慌,“哪能呀,您说的都是真理,我是想着表妹真可怜,父母双亡只得投靠舅家,若是不去投靠,不知结果如何呢?”
柳芸娘轻轻笑了,十几岁的少女,在现代社会突然失去双亲还会有吃绝户的亲戚呢,更何况古代!
即使大启民风自由,女子能单独立女户,可一个弱龄少女,失去庇护,手里有大把的银钱田地,又长得美,总是一块大肥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哎,不去投靠舅家,依着表妹清傲孤高不通庶务的性子,怕也艰难。
父母双亡就是悲剧的开始,除非表妹务实起来,像有些书里讲的古代奇女子一样,找到可靠的助力,嫁个良人,幸福的过一生就是圆满了。
而且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放在古代这个大环境里,那真是太难了。
那故事也不是这个故事了。
柳芸娘不由唏嘘,从古至今,女子都太难了。
如萍和翠儿坐在一边也不出声,默默的想着心事。
书房里一时鸦雀无声,只听见漏壶的声音。
柳芸娘抬头一看,不知不觉未时一刻了,肚子也咕噜噜的响起来,忙收拾了书稿,带着丫头回了正院,下午还要去老夫人那摸牌呢。
主仆三个吃了饭,柳芸娘换了斜领交襟绣了玉兰花的褙子,内里穿了素色襦衫,下面穿了碧色百褶裙,清新优雅。
如萍又在高髻上簪了茉莉花,柳芸娘揽镜自照,模糊的铜镜里也看出是个娇美雅致的小娘子,遂满意的出门去了。
颐安院里,老夫人,大夫人,张姨妈还有沈如意已经摸了一圈牌了,张姨妈和沈如意有意放水,大夫人也乐得送人情。
柳芸娘到了的时候,向嬷嬷正喜笑颜开的收银子,露珠在门口撩了珠帘,看见二夫人也高兴的说,“老太太,二夫人来了,老夫人今日可是挣了一笔呢”
看见柳芸娘进来,张姨妈先夸道,“二郎的媳妇今日打扮的真是清爽,我看着就和朵真花似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大夫人看着柳芸娘头上的玳瑁朱钗,心里酸溜溜的。
沈如意瞧着柳芸娘今日梳的高髻,更显得纤细白皙的脖子美丽修长,不由暗暗思量,明日她也梳,必定比她更美!
众人又热热闹闹的摸起牌来。
丫头搬了椅子过来,柳芸娘坐到大夫人旁边,低头看大夫人的牌。这个牌也叫叶子戏,依次抓牌,大可以捉小,类似今天的扑克牌。
柳芸娘仔细看过去,就现大夫人是必输无疑的,只是输多输少的问题了,大夫人也看出来,此时心里正着急。
最近她手里有点紧,彩头说小也小,但蚊子肉也是肉啊,小钱也让她心疼。
大爷最近撵着她要钱,口口声声学做生意的本钱不够,现下她手里除了放在钱庄私下攒的私房钱,手里剩下的不多了,还要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精打细算。
她瞧了一眼柳芸娘,看她穿珠戴玉,衣服花样子几日都不重样的,想着也不缺这几个小钱,遂满面堆了笑,一把把牌塞到柳芸娘手里,朝柳芸娘告饶,“弟妹,替我摸个牌,我这肚子一阵阵的绞着不舒服,我先去更衣。”
说完,也不管柳芸娘目瞪口呆的,向众人讨了饶就径自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