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惹得餘下幾人哈哈大笑。
又過了會兒,夏滿吃出一個金子飾品,拿去洗乾淨後,才發現是個哨子形狀的小東西。
他目光一移,轉到聞霖久手腕上,那兒有個一模一樣的。
聞霖久沖他搖頭。
咦?
夏滿轉眸,見聞荷笑吟吟的望著自己,手中已拿了一條紅繩。
「來吧,我給你繫上。」
夏滿恍然大悟,馬上將手給她。
系畢,夏滿很稀罕的抬起手,左看右看。
「內側刻了你們名字字母,圖紙是我親自畫的,給你們做年禮物,今年只是手鍊,我爭取以後給你們送齊整套。」
聞霖久一愣:「姐?」
「我只說爭取,」她道,「總要試試看吧。」
聞霖久輕聲說:「好,這是你說的,我們都等著。」
屋裡滿是歡聲笑語,夏滿悄然上樓,取了現鈔,一筆一划的寫。
他下去交給聞荷,順嘴問她,現在存到多少錢。
那數字比上一次聽時要多多了。
夜裡,大家都在這裡留宿。
夏滿很早就困了,在他們打牌的時候,回了房間睡覺,到更晚一些時候,睡醒了過來,揉著眼睛下樓。
樓下亮著一盞燈,廚房裡有著一個高大的背影,那是聞霖久正在擦拭灶台桌面。
夏滿走進去,懵里懵懂的問他:「怎麼不留給明天家政做。」
「順手的事,」聞霖久反過身,看他只包了件自己的短絨睡袍,脖子胸前露出來,於是擦了擦手,上前將他衣服攏了攏,「你睡,我洗個澡就上來。」
夏滿搖頭,過去賴在他身上。
聞霖久親親他頭髮,只得抱著他出去。
落地窗外,庭院裡種著一顆紅楓,在夜中挺立。
兩人走到門口,望著外面。
夏滿忽道:「無晴姐說,方輕確診精神分裂和被害妄想,已經從家裡搬出去,長期住精神病院了。」
聞霖久奇怪:「你認識方輕嗎?我印象里你們都沒怎麼見過面。」
過了很久,夏滿說:「我不認識他。」
是的,事實上,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他就好像只是在傳聞里聽過方輕。
傳聞里的一個版本,方輕是天之驕子,沐浴在快樂和幸福之中,在愛情的澆灌中燦爛綻放,得到了一眾讀者的喜愛。
傳聞里的另一個版本,遇人不淑婚姻不幸,不斷的自我折磨和折磨他人,歇斯底里,面目可憎。
這兩個他,是怎樣轉化的,方輕如何從前者變成了後者,日後會不會有痊癒的一天,變回前者,夏滿也都不知曉。
「我不認識他,」夏滿這樣重複著。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道靈光降臨下來,令他悟透了。
「滿滿?」
「是啊,我壓根不認識他!」夏滿抬頭看向聞霖久,在聞霖久困惑的目光之中,抱著他的臉蛋,快樂的啵唧了一下。
聞霖久:「?」
夏滿牽起他的手,往裡走,「聞霖久,你也有聽不懂的東西嘛,我和你說,我知道了,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編劇,要走什麼路是自己決定的!我就是我自己人生的主宰!」
「你是我的男主角!」夏滿道,「你會和我幸福白頭的!」
聞霖久搖了搖腦袋,對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表示縱容,亦步亦趨的跟他一起走了進去。
走進他們的家。
身後,城市的燈熄滅了,月亮還在照耀著。
每一戶窗下,都有一個微小而偉大的生命,這些生命相互交錯,成為彼此的某個角色,或是路人朋友親人仇人,又或是其他。
他們以紛繁複雜又美麗盛大的方式交織著,成為一個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