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徒南挽著唇角:「那我等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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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黑雲低垂的天幕上,一道初陽透射而下,清明復歸天地。
十萬大山之中,東南西北各立著一座異火巨障,其上不斷有紫色雷光纏繞。
楚淮予自萬華靈光中睜開雙眸,丹田將全數天劫之力收束,在臟腑之間形成一道乳白色的氣旋。
他張握手指,化神之力充斥於百骸之中,沉疴之息再無。
楚淮予唇角輕抬,待他的修為進入煉虛之階,便可撕裂時空重返淵天墟。
以如今的修煉度來看,至多兩年,他就可以見到他的珠子了。
想到這裡,楚淮予的雙眸忽的黯下幾分。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珠子,是在萬屍蠱地。
那時的他身染腐瘡寒毒,拖著爛了半邊的身子爬進山洞後就失去了意識。
他一時感覺自己墜入寒潭,一時又被扔入炙火焚烤,渾身上下的碎肉像被猛獸撕咬過一場,生不如死。
他那時只有十歲,唯一的解脫的方式便是自絕心脈。可楚淮予生生忍了十三日,自己握著石刀把腐肉一次次割下,又一次次在失血中昏厥。
在不知多少次醒來後,他在恍惚的視線中看到自己胸口懸著一顆赤色的珠子。
一縷雲霧般的溶液從珠子流淌而出,接著鋪灑開來,緩緩地籠罩在他的軀殼上。
那次活下來之後,楚淮予便把珠子帶在了身邊。
他一開始只以為它是前人遺落的療傷法器,並未察覺到什麼特殊。
但在後來的百萬年間,他每遇無法抵抗的生死大劫,珠子都在千鈞一髮之時救下他的性命。
而幫他擋下危險後,珠子就會陷入沉睡。最後一次,足足睡了七十萬年。
在這之後,楚淮予再也沒讓珠子幫他擋過危險,因為他已經邁入了渡劫期,成為了整個玄天萬界聞風色變的妄諦魔尊。
後面的三百萬年,楚淮予日日雷打不動的守著珠子,盼著它有朝一日可以化形。
珠子早在他化神之初就生出了靈識,楚淮予每次對著它說話,珠子都會發出不同的光回應。高興時是紅光,興奮是金光,是是藍否是黑,而它心情不好時,珠身就會充斥一種灰色的濃霧,像是把自己縮進了一個布滿灰塵的角落。
每次它發灰時,楚淮予就會變著法兒地哄它開心,直到珠子重變得明亮為止。
等滿第一個一百萬年時,楚淮予的修為已經臨近飛升。可他還沒有等到珠子化形,哪怕是封神他也視如草芥。
於是他出手違抗天道,將登神階焚至荒蕪。
在這之後,他開始每日將自己的靈力灌給珠子,可直到珠子的修為已經能與他匹敵時,它依舊沒有化形。
第十三次飛升,天道震怒,楚淮予的元神被萬法度滅。
再次睜眼,便來到了。
楚淮予並沒有因此憎恨天道,這世間萬物循恆有常,不會因一人之念便打破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