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香气随着阴影一块儿消失,脚步也越来越远。
许久过去,梧妄缓缓睁开双眼;他忍着疼缓缓坐直身体,环顾四周,已经没了人影。
他这才茫然回过头,看向眼前的瓶子、袋子。
那缓慢伸手,拿起看着,是碘伏和冰块;他再次看向门口,眼底满是感动。
他深深的望着那些东西,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它砸在桌子上,向四周溅起星星点点;他动作缓慢的拿起药膏,在身上涂抹着,把冰块敷在脸上。
疼痛,让他的手忍不住颤抖。
可疼痛也让他清醒,他处处忍让,也没能得到好的对待;倒是拳头,让别人怂了。
他上好药,将碘伏收拾好;很珍惜的,放在心口,轻轻捂着。
这起码在告诉他,世间还是有好人的。
许久后,他才将手背对着自己;看着因撞击而红,甚至有些淤青的指关节,他微微蹙着眉。
他给许毅去消息:【你跟人打过架没?】
他依旧暗暗期待着对方的回复,眼底满是希冀的看着手机屏幕;但他还没等到许毅的消息,却等来的母亲的电话。
“喂,妈妈;怎么了?”梧妄欣喜的问道。
以往和母亲打电话时,她总说忙,说不了几句,就得挂断;现在她突然打电话,他当然是高兴的。
“你在干嘛?!”梧妄母亲的语气,有些凶,她怒吼的声音,从手机内传出。
梧妄紧皱着眉头,除了茫然,还有些许愧疚。
他还没明白,母亲为什么这样生气;但心里却在祈祷,希望母亲不要知道,他在学校里做的事。
“我在教室呢,怎么了?妈妈,你别生气好不好?”梧妄低声安抚着,语气是极乖顺的。
他母亲的呼吸,明显平缓了不少;梧妄细细听着,微抿着唇,模样满是乖巧。
对方深深叹了口气,才又焦急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惹事了?!”
“我没有的,妈妈!”梧妄下意识大声辩解。
但他忘了母亲是个怎样的性子,女人听了他的回答,失望的冷哼一声;梧妄这才知道,自己下意识说谎。
那些话,完全收不回去。
他开始紧张的无与伦次的解释,但母亲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梧妄,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的打人;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理智些,考虑长远些。”
陈玉兰语重心长的说着,语气深沉又无力。
梧妄满眼的自责,沉默好久,他才僵硬道:“对不起,妈妈。”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自己的人生……;忠言逆耳,我也希望你好好想想。”
陈玉兰声音冰冷的说完,不等梧妄有所回应,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梧妄动作僵硬,缓慢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着三分钟的通话记录,他的眼眸,愈加深沉和自责。
父亲在十五年前去世,父亲的长辈、亲戚都早已离世;关于母亲那边的亲人,没人提起过,连她自己也没有。
最后只留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为了供他上好的大学,时常打三份工,时不时还要给人做零工,她忙到脚不沾地,
在上课前半小时,他收拾好东西,去了教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