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过去,凌晨拂晓,梧妄再次惊醒;他的手紧握住床边的围栏,浑身更是猛烈的颤抖。
在好几次深呼吸后,他才僵硬的转头,看向范易的床铺。
对方此刻正背对着他,被子平稳而缓慢的起伏着。
梧妄盯了好久,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直到对方有了动静,他才慌张挪开视线。
范易翻了个身,梧妄赶忙回过头,盯着自己的被子,脖子僵硬着。
直到周围再次恢复安静,梧妄才缓缓抬头,环视周围一圈;这才动作缓慢的穿衣服,慢慢爬下床。
他的脚踩在铁梯子上,冰凉的触感由脚传遍全身;铁架子出吱吱的响声,他的手缓缓握紧身旁的护栏。
直到自己踩到硬底拖鞋,那熟悉的脚感,让他松懈了几分。
他轻轻朝阳台走去,但拖鞋撞击地面,依旧出轻微的脆响。
他双手扶着水池边,看着灰暗的石板,缓缓出神。
他忽的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梦里,范易成了校园霸凌的领导者,他是整场事故的谋划者。
对方知道他的一切,那些恶言恶语都出自他的嘴里。
不过那张脸,好似是范易小时候的模样,与现在的他,只有个七分相似。
但就算是,顶着一张稚嫩的脸蛋;他凶狠的眼神,与现在如出一辙;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一惊醒就看向范易。
只是他越来越不能理解,自己梦到的这些东西;不管是哪一种,都充满诡异。
他曾经也问过自己的母亲,但母亲好似很抗拒这样的话题;以往温和的她,瞬间变得严厉。
突然呵斥他道:“什么奇奇怪怪的,一个梦你都要想这么多!”
之后的他,便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而另一个可疑事件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了。
约莫有个十来年没见到了,在这件事上他也着急过;常围在母亲身边,一刻不停地追问。
但母亲总会以各种理由解释,态度温柔而和蔼。
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上,浑浊低沉的声音忽的响起:“干什么呢?”
梧妄浑身一颤,猛的回头看去;正对上何许温柔而朦胧的双眼,对方微笑着,缓缓将手放下。
“何许哥……”梧妄悄悄转头,看了一眼卧室内的情况;而后缓缓回头,低声喊着。
何许抬手,正要伸向梧妄的脑袋;但下一秒,梧妄神情紧张,向后闪去。
何许的手落了空,他讪笑着收回手;却依旧温和笑着道:“都来多久了,还这么拘束。”
“没有,只是怕吵醒学长们……”梧妄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微垂的头,低声解释道。
而后又紧张抬头,略带歉意的看向何许道:“何许哥,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何许轻笑一声,转头一面挤着牙膏,一面神色随意道:“你看我,还需要被吵醒吗?”
说话间,他晃了晃手上的牙刷,上面是一颗黄豆粒大小的蓝色牙膏。
梧妄了看何许的脸色,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牙刷;微笑一瞬,也去挤上了牙膏。
一面摆弄着牙刷,一面低声问道:“那何许哥……,你为什么喜欢早起?”
“嗯……,一定要有个理由的话。”何许沉吟着低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