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瞧太子司空恆易宛如神祇般威嚴冷肅地立在近前,她一肚子惡氣根本發不出來,憋得老臉青白交錯。
「玓兒,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行嗎……」關鍵時刻還是杜元然最先恢復了冷靜,知道眼下最應該把景玓安撫住。
可他的手還沒觸碰到景玓,景玓便不著痕跡地退了兩步,微笑道,「今日是杜將軍納妾的大喜日子,我們就不多打擾了,恭賀杜將軍納妾得子雙喜臨門。」
語畢,她轉過身,沒再看任何一人,提腳就離開了撫遠將軍府。
婚書作廢,杜元然得隴望蜀的心思也昭然若揭,她已經被蒼蠅噁心夠了,沒必要再看蒼蠅如何刨屎。
「玓兒……」
眼見她就這麼離開,杜元然拔腿就要去追。
突然,一條修長的手臂擋去他的去路。
他定眼看去,惶恐不安,「太子殿下……臣……」
司空恆易那張俊臉雖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極為冷冽,「杜將軍,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可別為了旁人而冷落婦。」頓了一下,他語氣陡然沉冷,「雖說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可納個妾而已,勞斯本宮前來祝賀,也未免太辱沒本宮了!」
語落,他一甩華袖,闊步離去,只留下一股股惱怒的氣息朝杜元然撲面而去。
杜元然猛打激靈,扭頭朝賓客們看去。
只見不少品級較高的官員不約而同的寒著臉,接著都像司空恆易那般,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也不能說司空恆易說話刻薄,接錯娘可以說是失誤、是鬧劇,但隨著杜元然和景玓的婚書作廢,今日便不是杜元然迎娶正妻的日子,只是納房小妾而已,身為當朝太子,來給小妾捧場,那等於是把他太子的臉面踩在腳底羞辱,沒有向杜元然發難,已經算是他仁慈了。
而經司空恆易這麼一走,其他官員哪裡還能坐得住?
就算杜元然是當朝最年輕有為的將軍,可納房小妾也用不著他們親自來道賀吧?他們今日能來,完全是看在安啟侯府和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來觀禮景六小姐的。如今景六小姐與杜元然斷絕了婚約,他們再留下,說好聽點是可笑,說難聽點那就是自降身份了!
一刻鐘不到,賓客們全走了。
之前還喜慶熱鬧的婚宴場地只剩殘羹剩酒,也如同杜元然此時的心情般,原本在高高的雲端上暢遊,轉瞬間就跌到了地上,摔得他既措手不及又狼狽不堪,甚至連疼痛都喊不出來,望著空無一人的宴席,如僵石久久地立在原地。
羞憤、難堪、懊悔、甚至發慌的迷茫……
為何會變成這樣?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而不止是他羞憤、難堪、懊惱,姚珠花也比他好不了多少,甚至沒了賓客,直接將一切火氣全發泄在了下人身上。
「你們是死了還是沒長眼?還杵著做何?還不趕緊把這些都撤了!」
「一群飯桶,可是嫌平日裡吃得太飽了?」
「再不好好幹活,當心我把你們都發賣了!」
在她尖厲且刻薄的斥罵聲中,下人們手忙腳亂地清掃起宴席來。
杜元然緩緩抬起頭,顫顫地提腳朝書房而去。
「然兒!」姚珠花不但衝下人撒氣,連他也惱上了,「你還不趕緊去安啟侯府?咱們花了如此大力氣操辦這門親事,婚書可以再立,日子可以再選,但她景玓總不能不嫁吧?」
杜元然眼神恍惚,今日這場鬧劇讓他里子面子全沒了,他都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藏起來,此刻還要他頂著難堪去安啟侯府……
「娘……我想靜一靜……別打擾我……」
「你!」姚珠花還想再說什麼,但見他身形微晃,仿佛腳上拴了千斤石一般,她也只能把到嘴的話咽回去。
正在她又要拿下人撒氣時,趙海跑來,指著偏院急聲稟報,「老婦人,唐姨娘喊肚子難受,怕是動了胎氣!」
姚珠花臉龐又變得兇悍扭曲,目光跟刀刃似的狠狠朝偏院方向瞪去。
對唐瀅瀅,她其實是不喜的。區區一個翰林院侍講的庶女,那唐關函也不過是個六品官,這般上不得台面的家世如何能同皇后娘娘的娘家安啟侯府相比?
她也知道唐瀅瀅使了手段才得到她兒子的青睞,為此更是打心眼瞧不起唐瀅瀅。可誰知道唐瀅瀅突然懷了身孕,看在這是她老杜家的種的份上她才同意兒子將其納進府。
「這不要臉的狐狸精,明明是她勾引我兒,卻讓我兒替她受罵,要不是她懷了我兒的種,我非叫我兒打死她不可!」
「趙海,去把大夫請來,讓大夫好好瞧,要是她敢裝病,就讓她禁足在房裡,直到生下孩子為止!」
「是!」管家趕忙應聲,然後飛快的去請大夫了。
姚珠花咬著後牙,惡狠狠地又瞪了偏院方向許久。
她現在看誰都恨,更何況是唐瀅瀅,今早要不是唐瀅瀅出么蛾子非要她兒去一趟唐家,她兒也不可能因為趕時辰而接錯娘!
好好的一門親事,就這麼被破壞了,她兒不但與景玓斷了婚約,還惹惱的安啟侯府,甚至因為唐瀅瀅這賤蹄子搭上了她兒的名聲……
試問,她如何能不恨?
如果唐瀅瀅能給她老杜家生下帶把的大孫子那還好,要是生不出帶把的大孫子,她鐵定讓她兒把唐瀅瀅攆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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