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杜永安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此刻父亲的目光像是一副沉沉的担子压在了他的肩上,他不明所以,但是他清楚一点,他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
“爸,你放心,我跑的可快了。”杜永安说。
“嗯,你现在回去吧,别让潮哥他们怀疑,要是他们问你回来做什么,知道怎么说吧。”杜明博说。
“知道,我就说我妈身体不舒服,我回来看看。”杜永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走到母亲身边,“妈,你别哭,我一定听爸的话。”
女人看着儿子,泪水决堤,双手捂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杜永安转身去了,等他跑回那处院子,潮哥已经不在了。
“永安,回家干嘛去了,你妈还好吧。”一个人怪笑着问。
“还好。”杜永安感觉这人笑的好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儿,他又想不出,“潮哥呢?”
“潮哥去祠堂那边了。”那人走近拍了拍杜永安的肩膀,“永安,等会要打起来,你可得躲着点,你这细胳膊细腿的。”
“哼,瞧不起谁呢,我跟潮哥学过的,一对一我谁也不怕!”杜永安听到这话很不高兴,撇着嘴说。
“哈哈,本事不大,口气不小。”那人哈哈大笑,“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晚上跟在我后面,我保护你。”
“滚蛋,我才不要你保护!”杜永安十分嫌弃。
很奇怪,答应父亲之后,杜永安觉得自己和身边的这群人格格不入起来,以往他们插科打诨,他很少能插上嘴,绝大多时候都是在一边听着,即使那样他也觉得津津有味,但现在,他觉得这些人说出来的浑话,好刺耳。
夜色越来越浓,距离大会正式开始的八点钟,已经不到半小时了。
此时从上空俯瞰整个观音镇,镇子的东北角亮着好大一块,其余地方皆是一片漆黑,镇子上能来的人,已经都聚了过来,祠堂外的院子,院里院外都挤满了人,还有不少人在墙头上坐着。
潮哥坐在祠堂里面,别看人很多,有资格坐进祠堂里面的,整个镇子也就不过二十个人。
祠堂里总共只摆了二十把椅子,上座两把,其余两边各有九把,按资排辈。
潮哥坐在左边靠近门口末尾那把。
人陆陆续续到了,座椅一个接一个被占,进来的人,有的会同潮哥笑着打声招呼,有的只是扫一眼,态度泾渭分明。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祠堂里上座的那两把椅子空着,潮哥这边的头把椅子也还空着,还剩三个人没到。
外面人声鼎沸,热闹的好像水开了锅,里面却是死气沉沉,一潭死水。
几个比潮哥大不了多少的人在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什么,其余年纪稍大的人都老成持重,坐在那闭目养神。
只有潮哥一个人在抽烟,一根接一根,他脚下一地烟头。
又过去五分钟,外面的人群突然间安静下来,跟着祠堂里坐着的人同时站了起来。
潮哥掐灭抽了一半的烟,最后一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