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生闻言一愣。
他抬头看了谢澄镜一眼,思考了一会后,点点头,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
谢澄镜:“……”
他问:“这是何意?”
谢长生答:“有一点点点点的意思。”
谢澄镜哦了声。
他等了片刻,本是想等着谢长生主动开口诉说心事的。
但谢长生只是把那张看起来比往日都要红上一些的嘴巴泡在茶水里,咕噜咕噜地吹出了一串儿泡泡。
谢澄镜被这孩子气的动作逗笑。
他想了想,抬起手,在谢长生头顶轻柔地抚摸了两下:“有什么事就和大哥说。”
话音刚落,就见谢鹤妙走了进来。
谢鹤妙拖长声音:“哦,只和大哥说,不和二哥说?”
谢澄镜叹气:“……曲解。”
谢鹤妙走过来,笑着往两人面前一人扔了一个被红绳绑住的油纸包。
谢长生好奇地伸出手,将那油纸包解开。
里面有红枣、花生、以及冰糖、橘子糖、冬瓜糖、花生糖。
谢长生用指尖扒拉着:“什么东西?哦,大西瓜,小西瓜,西瓜,小小西瓜。”
谢澄镜、谢鹤妙:“……”
谢鹤妙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咱们家小傻子指鹿为马的本领是越来越高强了。”
待终于笑够,谢鹤妙解释道:“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发糖,说是掌……”
正说着,却听外面小厮来报:“掌印到了。”
随着话音,一个红衫人影走了进来。
互相见礼后,谢鹤妙摇着折扇,开玩笑似的语气:“方才正提到掌印,掌印便到了,还真是巧啊,巧的险些都让人怀疑掌印在我们身边装了眼线。”
顾绯猗淡笑:“二殿下真是会开玩笑。”
他走到谢长生准备坐下,却看到谢长生面前的茶。
那杯茶因刚刚被谢长生吹了泡泡,而变得有些浑浊。
顾绯猗便拿起茶杯走到一旁,又去给谢长生倒了杯新的,这才坐下。
谢长生看到顾绯猗的左手缠了两圈绷带。
他吸溜着茶水,问顾绯猗:“厉害的人的伤口一夜之间就能全部痊愈,你厉害吗?”
顾绯猗轻呵一声,答:“咱家还没那么厉害,不过小殿下不用担心,过几日便能好。”
谢鹤妙看着低声说话的二人,突然想起来什么,继续说起了刚才未说完的话——
“对了,本王刚刚是想说,来的时候本王遇到了一批奇怪的孩子,说是什么今儿掌印娶妻,正在沿路发喜糖。”
吸溜茶水的谢长生被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
顾绯猗看了谢长生
一眼,伸出手给谢长生拍了拍背:“小殿下慢些。”
又对谢鹤妙笑道:“哦?竟有此事?咱家倒是不知道了。”
谢鹤妙道:“还挺热闹的,本王停轿看了好一会儿呢。”
可不就是热闹么?
据路人说,那几个半大的孩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边嚷嚷着掌印娶妻一边给人发喜糖瓜果。
周围瞧热闹的人围了一堆,嘟囔着“太监娶妻,滑天下之大稽”之类的话,却硬是被那些孩子把喜糖塞到手里,又被逼着别别扭扭地说出一句恭喜。
谢鹤妙总觉得这事奇怪,像是有人在背后授意,但顾绯猗却还是那句话:“哦?竟有此事?”
这话题便被轻轻翻了过去。
又等了一会后,方绫便到了。
他一来,众人的目光便都定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