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如此!”石顶富从旁插言。“姑娘念念不忘他人的恩情,石某佩服。”他乘间说话,也好乘间瞧见她的正脸。
姚彩莲闻言,理该与客人几分客套,而况他说他姓石。“前辈姓石?巧了。。。。。。”
微抬头颅,明眸瞧着墙壁又说话。“那位石任意公子气宇非凡,切救我危难,不想今个在此还能遇上又一位石姓的前辈。。。。。。”
未待她说完,石顶富与郑杏娘都满脸狐疑,而后便是四目互对,恍然间都明了了。
“哎呀呀!巧,太巧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姚彩莲抿唇含笑听来郑杏娘说话。
一番抚掌,郑杏娘侧望一眼姚彩莲,而后又看去石顶富。“你儿何时做了这么件大好事,你怎的都不跟我说及过?”
“甚么?”过于突然,轮到姚彩莲错愕不已了。她那一双明眸扫来扫去,一会看去郑杏娘,一会便观去这位方才有些贼贼眼神的客人。
郑杏娘点点。“嗯!彩莲你说巧不巧,他便是石任意的父亲。”
立时,花容失色,她惊诧的是面前的男子就是她救命恩人的父亲。不由多言,她转惑为喜,起了身来,当即便福身施礼。“小女子见过石大叔。”
“啊呀!无需如此客气,赶紧落座,有甚话慢慢再说。”石顶富亦起了身,方欲伸手搀去,转念一想,此举不妥,遂双手停在半空之中,而后放下。
怎能料到,恩人父亲是二舅母的座上客,她不再避之面色,与他目光相接。
“好,我儿做的好,只是这傻小子也从未对我提及过。”石顶富一壁说话一壁就肃然了面色。“承蒙姚姑娘如此念旧,我也替我儿高兴。”
“哎呀!前辈可别夸晚辈了,上回他赶来县城,还将我为答谢他救命相赠的金簪给还了回来。晚辈身无贵物,只此金簪聊表心意,他还不受,这般的忠善的好人,晚辈几番打算登门致谢皆未成行,这回听闻他赶考,晚辈替他求求神仙保佑又算得了甚么?”
儿子与这姚彩莲如何认得,之后如何交集他这个父亲真真毫不知情,且儿子光明磊落,助人为乐,已令椒城大户人家---于家的千金小姐对他动了情思,这回,这个貌美的年轻女子莫不是也对任意动了情念吧?
按说,姚彩莲遭那贼人---黄千安诓骗做了夫妻,想来既是夫妻,这年轻女人也不再是贞洁女子了。儿子是石家的独苗,日后盼着他光耀门楣呢!姚彩莲决计配不上儿子石任意了。
或许他心中思忖过多了,毕竟,人家一席话才知自个儿子与姚彩莲的交集,他这个父亲理当替儿子善言两句。“姚姑娘言重了,区区小事一件,我儿历来忠厚,好于助人,他搭救你于危难不算甚么。但你今日有此诚心,我替我儿任意谢过了。”
“前辈既然是石公子的父亲,那晚辈就有个不情之请,不若明日就请前辈一道赶去龙山,我们都该为他求见活菩萨---甘道长,也好企盼石公子一举高中。”
此话说到了石顶富的心坎,他不由得便点应下。而一旁的郑杏娘则在他们二人说话之后接着道:“我说彩莲,你既然有心感激任意,何不替二舅母干一件事。。。。。。”
“甚么事?”姚彩莲不解。
“你大舅家的千金小姐今年应该二八十六了吧?”
“嗯!不错,是十六岁了。”
“你住在他家中,日日同你表妹玩耍,要不就将她说媒与任意,那才算感了大恩。”
姚彩莲大舅家的女儿?什么来路,她大舅家境如何?石顶富可不待郑杏娘多言下去便插嘴打断。“意儿婚宴大事需从长计议,急不得,未料今番可否中个举人,日后若有幸去京城,一时半会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是不是过于仓促了?”
话中之意再清楚不过,他是觉着姚彩莲大舅家境差强人意吧?
姚彩莲已听出话音之意,遂道:“不错,前辈所言有理,日后再说。”“哎呀!二舅母,旁个就不提了,明日我来你家,说好了,一早启程,就去龙山。”
。。。。。。
高屋大院,连廊石径。后负双手,独怀悠悠。家境殷实,虽比不上那达官显贵,好赖在村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庶人家。
空对满院长声叹,不见归人共语绵。孙桂花一去数月不肯回,殊不知所谓何故。家中少了狠婆娘,也少了贤内助。
秋芳高爽,满院流风。正是好景之时,自个却连个说上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想起穷困之时,自个铤而走险换来今日的家道显贵。可惜,原配爱妻早早病故,续弦婆娘一声不响便不知去向,儿大常常不知归家,到头来他竟然一人守家空寂寞。
思绪幽怨,呆呆愣愣,而在此时,一稍腴的乡下妇人已出现在他眼中。然,今日,他已无心多瞧她一眼,心中自有缘故。
只是,他不言,那妇人却要语。“石大哥,晚膳想用些什么,奴家可顺着你的喜欢去置备。”
闻言,回过神来,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随意吧!”
“怎能随意呢?任意还有几日才能归来,若不把你服侍好,归来的石举人岂不兴师问罪于我吗?”
“哎呀!算了,我自个去酒肆吃酒去,你备晚膳自个用吧!”一甩衣袖,他欲转身离去。
“哟!石大哥,你这算什么?这么快就厌烦奴家了?你不是说过要带奴家去享福的吗?还没几日,你竟这般,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
面前的殷五娘几番言明不再来他家了,可不待石顶富软语诚请,她倒自个又来了。
怕就怕这妇人阴晴不定,可不是那郑杏娘好吃懒做了些,但温柔乖顺,也好应付。
不便着怒,为她已花费了重金,只管用来消遣的,怎能随她摆布,就算烦了也不能轻易丢弃,自个反倒得不着便宜了。
“五娘不知,我心里有事,着实烦闷,去酒肆吃个大醉,可解忧愁。”
“怎的?家中没好酒、没好菜?就凭我殷五娘在家,石大哥你今晚哪也别去,奴家定要办出一桌好酒菜来,陪石大哥大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