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令他震悚的话,仙道果然是仙道,她算出何重越也来了坝沿村?昨夜还与何重越闹得险些撕破脸皮,不为了父亲,他已不愿再见何重越。
甘坤道的话已至此,石任意想了想而后该替她多多干事才对。“前辈,晚辈这就去山下采买食材来。”
“好,你去吧!”甘坤道眸光闪现一丝莫名的光泽,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因她迅疾已转身。
望着院中堆积的枯叶,别是一番滋味,这甘坤道怎地不善劳作,食材吃尽也不管,院中落叶堆积也不顾?
石任意一程朝酒肆赶来,此刻已亭午,他该用些午膳了,一会再买些带去“松竹山”他那茅屋处,甘坤道还等着他呢!
不用多疑,何重越果然就在酒肆之中,谁让坝沿村仅此一家酒肆呢!那何重越正独斟独饮。向时,他二人都是同桌共用餐食,闲话行商之道乃至家长里短,但今日却两人两张桌,各自都瞧见了彼此却不招呼言语。
酒保送来酒菜之时,何重越抬头便问。“小哥,此村是不是有户人家叫石顶富的?”
小哥点,侧身瞧去,那桌吃酒用菜的便是石顶富的儿子---石任意。转头,瞧着坐在桌旁的何重越,手指向石任意。“他是石家公子,你若要寻找那石顶富。。。。。。”酒保小哥压低说话之声再道:“石顶富可不在村中了,他杀人被县老爷给拿去,关入大牢了。”
“哦?”何重越佯装不认得石任意,故意再问,想听听村人如何看待石顶富,如此,又对酒保小哥道:“石顶富因何杀人?”
酒保小哥侧望向石任意,极力压低声音说话。“他父亲素日里就是无赖,坏事做绝,到头来终有报应,连害村中两条性命,客官您说他下狱不该吗?”
何重越咧嘴冷笑,并未出声。“这人如斯歹毒?”
酒保方欲接话,只听“啪”的一声,何重越和酒保不约而同都朝声音出的那处定睛看去。
正是石任意,他早就听到二人嘀咕,强压心中怒火不出声而已。“酒家,算账!”扔下一两碎银,提起褡裢,眸光射出愤然一道,朝来何重越。起步,转身,他不理会何重越独自便离开酒肆。
酒保红了脸,慌里慌张赶紧离开何重越这桌。
不过随口问问,看来村人都认定了石顶富杀人,且连杀两人。若坐实,石顶富可谓歹人之徒也。
可惜,这个呆子,还要袒护他的父亲吗?石顶富杀没杀人何重越都不会放过他。今个,他暗中查探,找出罪证,非让石顶富长困于牢中,吃尽苦头他---何重越才欢心。
只是吃了个半饱,石任意便提带着采买的食材赶去“松竹山”,甘坤道则仍旧打坐修真。
“怎么,来了就来了,还要带人来此,莫不是想要赶来凑凑热闹?”
啊?石任意吃惊不已,遂回头去看,不看不打紧,一看便瞧见了他---何重越。
“你!”石任意愤然指向何重越。“鬼鬼祟祟,乃奸诡小人之所为,汝不知羞耻吗?”
何重越反倒笑笑。“石兄你走你的路,我何重越行我的道,何来鬼鬼祟祟?”
“好!”毫不犹豫,他一个用力,院门便被关上。“阁下请不要来了,此处是私人禁地,还请绕道离开。”隔着一道门,石任意便对门外的何重越喊话。
门外无人应话,略过了些时候,开了院门,外头已无人,料定何重越已走。石任意转身,将那食材送去茅屋内,而后将午食送到甘坤道面前。“道长,请用。”
“好!有劳。”
她话音刚落,只见石任意双膝跪地,一脸的哀伤。
“起来。”
“前辈不肯帮衬,晚辈就长跪不起。”
“贫道爱莫能助,还望石公子见谅。”
“晚辈不信,前辈因何不肯?哪怕前辈直言相告,晚辈也谢之不尽了。”
甘坤道轻轻打开提盒,碗碟还有余温,她端起放在桌上,取出筷子,夹菜入口,无暇顾及石任意。
而,石任意却真个跪地不起,口中再无哀求之言。
待,甘坤道用完午食,石任意立时起身,端起碗碟就去清洗。
过了些时候,碗碟洗净,他又踅回甘坤道面前,正打算跪地,岂料,甘坤道启口说话
“别跪了,随贫道来。”
石任意不知甘坤道用意,以为她总算动了恻隐之心,几分期待之笑容呈现,而后便跟在甘坤道身后。
“你瞧瞧,你这儿置备的灶具皆已损坏,贫道就算想自个亲手做些食材也没法子啊!既然你今日来了,也没甚事可做,那就请你帮着修缮一番吧!你走后,贫道还要逗留些时日才会离开呢!”
若肯帮衬他---石任意,别说逗留些时日,哪怕长居此处也可。
是故,石任意忙的不亦乐乎,灶台、灶具就在下昼尽皆修缮一新,缺的、少的,他这会乘着晚照时分,天色微明之际下了山去,从村人那儿采买了后,只去酒肆,并未入内,他想起何重越应是在其中用晚膳,自个便让店小二给备好晚食,酒肆后门接下便归去山林。
天黑地暗,他已惯于行夜路。这便一程归来,毫不费力,除了采买之物稍有些沉重。
锅碗瓢盆,有了这些餐具,那甘坤道突兀来了兴致,非得亲自下厨,这可令石任意觉着新奇。
上昼,他还以为甘坤道除了懂得道法之外,生活起居便是个懒惰之人,谁曾想到,晚上,甘坤道又让石任意暗自赞叹不已。
晚膳已做好,皆是素炒。不过,几道小菜都是甘坤道亲手做的,石任意便与她头回同进晚食。别提多好味了,真难以想象,甘坤道如此好手艺,素炒亦不比那善于爨炊者有甚么差距,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用过晚膳,自不用说,收拾残局,碗碟锅盆都是石任意一人承担,他却乐于此刻的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