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婆子不住跪地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是——”
苏虞意眸子微微一凝,正要听她道出关键时,帘子忽然被掀开,接着沈秀兰从里间奏出来。
看到这一幕,沈秀兰面色山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不急不忙稳下心态,装作不知对婆子责问道:“这是怎么了?我不就让你出来倒个药吗?怎还惹到弟妹头上去了?”
婆子看向沈秀兰,觉察到她眼神中闪过过的警告之色后,唯唯诺诺低下头,顿时不敢再多言。
苏虞意倒是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痛快承认。
她意外看一眼沈秀兰,沉声问道:“礼哥儿的病,一直未好,为何不给他喝药?反而要将他的药命人悄悄倒了?”
“是,礼哥儿是在吃药,可我们向来是光明正大的,这悄悄二字,我沈秀兰可担待不起。”
眼瞧苏虞意面色微变,正要作,沈秀兰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今日礼哥儿醒得迟了些,这药煎过头,底下糊了一圈,我担心会影响药效,便不敢再礼哥儿吃,所以才让婆子来倒掉。”
说话间,沈秀兰睇一眼苏虞意,“怎的,弟妹还有什么疑虑吗?”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还真叫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苏虞意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只带着藏冬继续往里间走。
沈秀兰面色一变,见拦不住两人,便紧跟在二人身后,急声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大嫂急什么,昨夜里我房中的小犬不见了,今早听闻府中的丫鬟说,从大嫂的院中传出了犬叫,所以我便来找找。”
苏虞意慢悠悠解释完后,紧接着,藏冬上前一步掀开门帘,使她径直步入屋内。
苏虞意环顾一圈四周,进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走至谢书礼床塌一侧,盯着他面色细瞧。
沈秀兰进府这些日子,谢时衍虽在这边来得多,可她一直甚少往这边涉足,因此细细算来,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谢书礼了。
一阵时日不见,也不知是不是苏虞意的错觉,她总觉得,比起刚到京城那几日,谢书礼似乎更瘦了些,蜡黄小脸微微凹陷着。
若真如此,那拂秋所说之话,便对不上了。
正想到,原本平静的背面,忽然有了处微小的动静。
苏虞意眸子一沉,正欲掀开被子细看时,沈秀兰忽然快步而来,伸手拦在她跟前,仿佛护住雏鸟似的,“礼哥儿如今身体虚弱,可不能见风,也万万经不起这般折腾,还请弟妹回去吧。”
苏虞意视线在她脸上定了一瞬,竟见到几分紧张。
她心下顿时了然,却也没此刻便拆穿,只是低头朝她脚下看去,片刻后,忽而意有所指说道:“嫂子的足部,昨日不还说像是断了骨么?怎么我今日我看着,倒像是完全没事一样呢。”
苏虞意话里有话的嘲讽,惹得沈秀兰面色一阵白,一阵红。
她昨日故意喊痛,乃是为了让谢时衍关注到自己,她好去他跟前控诉苏虞意的罪行。
可谁料想,他从礼哥儿房中出来后,径直就去了军营。
昨日她派人去向小厮打听,还得知谢时衍近些日子都不会回来,这可让沈秀兰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