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厲沉舟是生氣了。
具體可以表現為:說話更少,笑容增多,笑起來不像是個好人,像個變態。
別人笑是心情好,厲沉舟笑是要發火。
紀眠暗暗嘀咕,在沙發上滾來滾去。
他又不是個傻子,仔細想想就明白,厲沉舟生氣是因為他。
這是一種類似於「吃醋」的情緒。
但不是源於喜歡,而是源於占有欲。
像這種心思深沉,心眼子當飯吃的人,占有欲肯定比普通人強幾倍,要不然就說霸總是強制愛高危職業呢。
平時管理公司,日常管理傭人,在哪裡都說一不二,肯定占有欲極強。
哄男人,紀眠是不會的。
但哄小孩,紀眠是會的。
客戶生氣,不得不哄。
而且……他還有任務要完成呢。
於是,等厲沉舟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時,便見到紀眠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見到自己,站起身,眼前一亮,又復而垂眸,想了想,小聲說:「你還生氣嗎?」
生氣?
厲沉舟淡淡:「你為什麼這麼想?」
「你別生氣啦。」紀眠回憶著哄自己鄰居家小弟弟的經歷,「這事是我錯了。」
「錯在哪?」
嘿。
紀眠稍微卡了下殼,錯在哪,錯在哪不知道。
他吭哧了一下:「嗯……錯在不應該和他說話。」
厲沉舟挑眉:「不應該和他說話?」
紀眠點點頭,覺得自己的方向找對了,連忙說:「其實我都不記得他叫什麼了,我……我其實,最……最……嗯……」
他磕巴了幾聲,最後的詞有點說不出口。
厲沉舟靠近他,身材高大精悍,雙腿修長,只小腹圍了一條松垮的浴巾,裸露著上半身漂亮的肌肉弧度,低垂眉眼,像是漫不經心:「嗯?」
撲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紀眠緊張地瞬間臉紅,粉色從耳朵一直蔓延到脖子,他本是站在床前,厲沉舟地靠近,帶著身材的強勢壓迫,讓他本能地後退,直到小腿受到阻擋,碰到床沿,退無可退。
他整個人快縮起來了,手無意識地絞緊,一張小臉紅得要命,眼睛低垂,不敢看眼前人精悍的胸膛。
「怎麼不說話。」厲沉舟像是毫無察覺。
「哦……我,我……」紀眠飛快地說,「我還是最喜歡你了。」
「最喜歡我?」厲沉舟輕輕重複,居高臨下地一笑,「怎麼證明?」
紀眠下意識抬眼,眸中透著股無措,偏圓的眼睛眨了眨,憋得臉更紅了。
怎麼證明……他試探地伸手,想要摸上男人鋒利的下頜。
但厲沉舟卻比他更快一步。
臉蛋被人掐了掐,不怎麼疼,厲沉舟平靜的語調響起:「是準備自己退到床上?」
說著,便轉身去拿吹風機。
紀眠心臟咚咚咚跳個不停。
其實,其實他剛才……是準備□□來著。
眼前一空,掐了掐手心,他沒忘記目的,上前,聲音乖乖的:「要我幫你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