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肃可不是吃闷亏的人,私下里报复一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到底面上还要跟总督府做出一副和睦的模样来,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偏生她还必须吃下这顿排头。
“老爷——”
林如海听到这称呼就心头一颤,按照他对陈肃的了解,寻常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她私下里都是叫他的表字,只有有事或者在外面的正式场合,才会叫老爷。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林如海心里想了许多,嘴上和手里可是一点没耽误,直接放下了手里正在看着的游记,抬头十分认真地询问陈肃。
陈肃见他这样,却稍微晃了一下神。
贾敏的记忆里,这林如海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若不是需要贾敏做点什么,他是万不会主动关切贾敏的,甚至会直接忽视贾敏的一切需求。
不过眼下可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陈肃定了定神,直接说道:“我不过是想让老爷在给京中送请安折子的时候,稍微表一表忠心,既然总督大人要拿咱们作伐子立威,咱们作为陛下的心腹当然要领会其中的意思,让陛下放心。”
林如海失笑,他还以为陈肃会想出什么主意呢,就连后宅阴私都快想到了,没想到她居然只是想要让他趁机“表忠心”而已。
要说这事儿也不是不成,只是到底会显得他过于小气,所以笑过之后林如海委婉地拒绝了陈肃。
陈肃无语,看向林如海的时候甚至带上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以为我单单只是针对这一次总督大人给咱们的下马威吗?”
“远不止!”
林如海洗耳恭听,陈肃继续说道:“有句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眼下陛下刚刚经历过几个亲儿子的背叛,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立太子,所以底下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只会越隐晦,却不会比之前咱们看到的要轻松。”
“荣国府因为我父亲简在帝心,所以才有了只忠心于陛下,在各位皇子们中间保持中立的条件,而林家却差了点意思。”
这话不说林如海也明白,说到底,就算荣国府想要从武转文,能选择的人家很多,而林家暂时却缺不了荣国府的帮衬,不然单说总督突然来这么一下,若是换了别人来,说不定就彻底被踩下去炮灰,哪能私下里收到总督夫妻俩郑重的赔礼呢?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跟在荣国府后面保持中立,还是趁机暗自挑选某一位皇子投靠,但我父亲说了,陛下看着高寿,哪怕太子被废,两个儿子没了,还有两个废了,他的身体状况依旧十分乐观。”
后面的话陈肃不说林如海就懂,但这跟如此谄媚陛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见林如海还是没懂,陈肃简直要哭了。
“既然咱们短时间内不会投靠某位皇子,而荣国府也并不能完全依靠,那何不借着荣国府的关系,加强跟陛下的直接联系呢?”
“说句越矩的话,我希望你能让陛下视你为子侄。”
这操作可真是让林如海完全没想到啊!
不过,既然话已经全部说开,林如海冷静过后,觉得此事非常可行。他可不是那等迂腐之人,说白了,他当年努力考科举,就是看在林家的爵位已经没了,所以只能靠着科举入仕谋个官身,如此才能保住林家的荣华富贵。
而那些年守身如玉,当然有他身体比较弱的缘故,但更多的是为了说一门更加体面的婚事。
但这种过于谄媚的举措让林如海稍微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毕竟这事儿在他身上没有前例,不过,他花了一个晚上做好了心理建设,还是依照陈肃的意思上了一本请安折子,同时还不忘给荣国府送了一封信说明总督那事儿,另外又在陈肃的建议下,在给荣国府的信里面夹了一张陈皮红豆沙的方子。
对于这个甜品方子,林如海十分不解,他当然不是舍不得一个方子,而是实在想不出陈肃这样做的意图,她绝不可能只是单纯地给娘家送一个甜品方子而已!
陈肃挑眉一笑,道:“我当然不是给娘家的,而是想要通过父亲的手,进献给宫里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