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瑶扭头看她,却作很浅一笑,摇头说“我想救一个人,只我医术不精,不知能做到何种地步,但问心无愧就好。”
她说罢,撩开帘子。
却在那各色行人之间看到了一抹嫩黄色的熟悉面孔。
姬玉瑶怔了一下。
碧梧迟疑地探头看去,只见对面的长街上,姬娴与站在那里,她没了平日里天真烂漫的模样,更没有远远朝姬玉瑶蹦跳挥手,而是端端正正,朝这里福了一礼。
雨落在她脸上,像是流了满脸的泪。
碧梧喃喃“小姐”
姬玉瑶轻声说“她长大了。”
十年前,沈家囤积私兵一案终于在仲春将要结束时有了眉目,一时间高居谈资榜,霍显也因此终于从那沸沸扬扬的争论声中暂退了下来。
却依旧不得清静。
这半个月,宣平侯已经是第三回来了。
他负手站在榻前,嫌弃道“你就这样天天被铐在床头,不知反抗大男人该是顶天立地,真给霍家丢人”
霍显吐出葡萄皮,道“丢什么人,我早就被逐出家谱了啊,再丢人也丢不到您宣平侯头上,瞎操什么心。”
“那、那她也不能这般埋汰人的”宣平侯胡须吹了起来,斥道“这是什么意思,逼良为娼”
“跟你有什么关系,堂堂侯爷,有事没事就往我这前镇抚使面前吵吵嚷嚷,可有意思有什么事儿想求我就快说,我又不笑话你。”
霍显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气得宣平侯一番话卡在嗓子,脸都憋红了。
他就不信这竖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给个台阶不够,还得求着他下才行。
可这俩父子哪个都不是服软的人,沉默半响,宣平侯再一次气哼哼地走了。
霍显嗤了声,像是心情舒畅地将两条腿叠放在床上。
又抬头瞥了眼天色,说“她怎么还不来”
霍显虽要卧床静养,但也需每日活动活动筋骨,傍晚春风凉爽,姬玉落便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松绑”,陪他四处走走。
可眼看时辰到了,却不见人影。
南月道“沈公子方才来了,正在前厅说话。”
闻言,霍显皱眉,“他来干什么。”
沈青鲤打了个喷嚏,道“你这般急着料理京都之事,是急着走了为何这般着急”
沈兰心在旁,也好奇地看向姬玉落,“是打算回江南”
姬玉落颔,言简意赅地说“催雪楼易主突然,我担心江南生事。”
沈青鲤道“那霍显呢他愿意与你去”
姬玉落斜眼看他,“他为何不愿意”
“”
沈青鲤无言,也是,她都把人锁在床头了,若霍显那厮真不愿意,打晕带走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生。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同情霍遮安了。
但同情之后,沈青鲤内心又是一阵狂喜,这恐怕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目送姬玉落离开,沈青鲤感慨道“妹妹,人活在世,还是与人为善好。”
说罢,却无人应他。
他扭头看去,只见沈兰心往东边小院看,看得都出神了。
沈青鲤道“你不放心要不要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