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正是篱阳,他恭敬地朝萧元庭拱手道“萧小公子。”
萧元庭让他进屋说话,好奇道“你怎么在这儿你在这儿的话,遮安是不是也在你快带我去找他,我可闷死了”
篱阳说“我家主子不在此处。属下是追着个凶犯才到了元溪县,既是公事,不好声张,以免打草惊蛇,过几日就要与我家公子到通州会面了,还恳请小公子莫与人提起锦衣卫到过此地。”
通州。
萧元庭顿时来了兴致,通州繁华,宁王治理有方,另其离京甚远,别有风情,听说还有不少异域美人,他早就想去了。
他拽住篱阳的衣袖,“好篱阳,你带我一块去吧,保管不给你添乱,待回到京都,公子我赏你一套大宅院可好”
篱阳为难,“这”
萧元庭忙压低声音说“你放心,我不叫人知晓,咱们悄悄地走。”
“好吧。”篱阳勉为其难地应下。
孟秋时节,北方的气温仍居高不下。
宣平侯自腿疾时时作后,便鲜少再往训练营跑,如今又勤勉起来,盔甲压身,顶着一头汗回到府里。
秦氏为他宽衣,叹气道“大热的天,你日日折腾什么,腿才好了些,小心又给折腾坏了,练兵练兵,如今又不要你出兵退敌。”
宣平侯动了动唇,对着秦氏那张忧思过度的脸,终是将话咽了下去。
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他的兵在京都休整的时日太长了,如今是生锈钝,度和锐气都不比当年,如今免不得要重振旗鼓。
可这些,他都无法对秦氏开口。
自打霍玦故去,秦氏便成日郁郁寡欢,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为霍琮调养身子上,没个成效,于是愈忧愁,白都多添了几根,何必再给她添堵。
宣平侯道“夫人知道,我闲不住。”
秦氏将盔甲摆在案上,说“我听闻朝中近日不太平,刑部和大理寺一气拿了好几个朝廷命官,都是与那阉党有所勾结的,那北镇抚司可会受到殃及”
宣平侯脸色微变,别过脸去,道“那个孽障,我早知他迟早要栽跟头,活该。”
“那倘若真有那日,侯爷可会保他性命”秦氏直勾勾地盯着他。
短暂的沉默,宣平侯回过身时,秦氏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了,他忙扶住她的肩,道“夫人在想甚他早与咱们霍家断清干系,他今后如何,皆是他的造化,他的命,我怎会做那糊涂事”
秦氏流了泪,道“侯爷可要记好,莫不能心软,当日他害我儿,便是侯爷心软,我也是万万不答应的当年那朱氏,我怜她卖身葬父可怜,才领她进府,谁料她转头暗使手段,竟敢在你茶中下那下三滥的药他、他们母子,一个比一个狼心狗肺”
宣平侯拍了拍秦氏的背脊,陈年旧事,谁说又不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霍显生得又太肖他生母,故而从前,怎么看他,都觉得他与他生母一样,心思太深,行事不端,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更让人头疼。
“侯爷、侯爷”都尉一路将马儿赶得飞快,到了侯府,不等人通报,就闯了进来,隔着门说“皇上,皇上驾崩了”
宣平侯把门推开,“你说什么”
不待都尉再说,“咚”地一声,丧钟敲响。
那声音沉重,穿云裂石。
宣平侯瞪了瞪眼,朝皇宫的方向看去,呆了片刻,不由抚了抚脑门,来回踱步,早不崩晚不崩,偏选在了这个多事之秋。
谢宿白临窗而坐,丧钟一响,他安逸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
惊讶和平静都只在一瞬间。
他停了片刻,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那倒映着蓝天白云的瞳孔底下,几乎冷漠得没有情绪。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