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车门轻声道:“颜先生,上次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安静一瞬,颜星逸问:“谁让你来的?肖欣欣?”
“跟欣欣没关系,我什么都没跟她说。”赵捷连连摆手,“是我自己要来的,上一次是我太过分,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想来跟你道个歉。”
颜星逸的目光落在他的右腿上:“你的腿怎么回事?”
“我自己摔的。”
自己能摔成这样?颜星逸对此感到半信半疑。
赵捷的神态中仍有些不自然,他似乎很费力地搜索着道歉的言辞:“……颜先生,上次,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提起那些事。咳咳,如果……如果,你不消气的话,就打我一顿吧。”
“我不打病患。”
“没关系,我快好了!”
颜星逸还是第一次见到上赶着找打的:“你很希望我打你?”
“我只是觉得这样能让你出气。”
赵捷说罢,见颜星逸仍旧不动,神情间流露出几分阴冷,片刻后,他无奈道:“看来颜先生还没原谅我,那我下次再来吧。”
还来?!
“你威胁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赵捷摊开双手,“如果颜先生原谅我,我自然就不来了。”
颜星逸蹙起眉,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面色凝重地往后退了两步,两人间僵持不下。
也许是光影造成的错觉,忽然间,他看见赵捷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扭头望去,是方明熙。
“你怎么下来了?”
“看你太久没回来,来接你。”方明熙看到赵捷,显得很惊讶,“你是赵捷吧?你们怎么了?”
路灯之下,赵捷的脸色有点白:“……我之前冒犯了颜先生,特地来找他道歉。”
颜星逸却不打算给他面子:“他非要我打他。”
“哦……”方明熙恍然,“那你想打他吗?”
说实话,上次见面的场景历历在目,颜星逸想起当时的痛苦,说不手痒,那是不可能的。
“想出手就不要犹豫。”方明熙在他耳边循循善诱,仿佛魔鬼的低语,“既然犯错,不就应该挨打吗?他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无论放在何处都拥有同样的魔力。颜星逸好像也想通了,赵捷既然送上门个给他打,自己为什么不打?不管他之后想干什么,起码这一拳下去,自己不亏。
他打定主意,举步往前走去,停在赵捷前面。
赵捷本松了一口气,可是触及到颜星逸的眼神时,背后却有些凉。
他看颜星逸平日里总是斯斯文文,刚才又多番推拒,必定是不喜欢这种行为,即便让颜星逸打几拳又能怎么样?
可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他分明在颜星逸眼中看到了兴奋。
赵捷没来得及再细看,衣领便被攥起,第一拳落在刁钻的位置,赵捷一阵头晕目眩,受到撞击的太阳穴嗡嗡作响,口腔内瞬间弥漫起血腥味。
颜星逸的声音压得极低:“这是替我自己打的。”